六年前足不出户的孙女,如今倒贴心得很,反倒是那些养在身边的丫头,一个两个的让人不省心。 “之前在菏泽,闲来无事便缠着奶娘教我的,老祖宗喜欢便好。”苏靖荷回着。 “喜欢,我平日也是闲,如今你住了过来,院子里都热闹了,你看喜鹊,许久不见她这么高兴。” “奴婢是为老祖宗开心,三姑娘孝顺,老祖宗宽慰,可不是皆大欢喜。” 喜鹊一张嘴最会说话,也难怪老祖宗喜欢她。 “你那奶娘好像没跟着回京?”老祖宗突然想起,问着。 苏靖荷点头:“奶娘年岁大了,如今正是享受孙儿绕膝的年纪,我便没让她跟来。” 说完,苏靖荷仰起头,很是认真说着:“老祖宗既然喜欢孙女在身边陪着,何不把菀儿妹妹一起叫过来住,西暖阁里大得很,我与妹妹一起住,白天陪着老祖宗逗乐,晚上姐妹俩说说话,也是和乐。” 说到苏菀,老祖宗脸色暗了暗,小儿子常年在外,三房的几个孩子她便多疼宠一些,可最近这些事情,实在让人气愤。 “老祖宗别生菀儿妹妹的气,她年岁还小,一直得老祖宗欢喜,我却平白回来分了宠爱,妹妹心里自然不大开心,如今妹妹肯定知错了,一个人在院子里更要伤心了,老祖宗怕也舍不得呢。” “你倒是会为她着想,也不知她惦不惦记你的好。”老祖宗叹气。 “我年长她一些,疼护她也是应该,家里只五个姐妹,如今小曼不在了,大姐又出嫁,剩下咱们三个,自然要亲近一些,总归都是姓苏,斩不断的亲缘,无论何时,都该比旁人亲近,姐妹间哪能真去计较那些小事。” 这话倒是说到老祖宗心坎了,她一把年纪,自然希望苏家这些孩子各个和睦,尤其这些姑娘家,日后出嫁了,也不能忘了娘家。 老祖宗想了想,便交代喜鹊:“晚上让菀儿一起过来吃饭,我若瞧着她乖巧,便让她一起住进来。” 谢韵琴这些年在府里,定给老祖宗身边安插的自己人,这话肯定会有人传去三房,即便心里再不服气,今晚苏菀也肯定老实了。 喜鹊点头应下,却是故意委屈着说道:“这姑娘们都住进来了,老祖宗更不愿意多瞧奴婢们一眼了。” 这话倒是惹得老祖宗大笑:“你这丫头,老祖宗身边少了谁,也少不得你哟。” 屋子里说说笑笑,突地刘嬷嬷匆匆进来,见她神情焦急,便知道有事情。 事还真不小,前院里也不知什么原因,老爷大怒着回府,一进门就让人把三爷叫了过去,如今正挨着板子,任谁劝了都不肯听。 老祖宗听了这消息,可不得了,也顾不得头疼,拄起拐杖就往前院赶过去。 在外头,便听见里边杀猪一般的惨叫,自己儿子脾气,老太太清楚得很,这是要往死里打孩子啊! 三爷本就瘦弱,几十板子下去,可哪里吃得消,赵姨娘在一旁已哭成泪人了,若不是苏莨扶着,早站不住了。 “都给我住手!”老祖宗进屋大喝一声,下人们举着板子,也不敢往下抽了。 苏瑜见着老祖宗,也是无奈,每回训儿子,总有老祖宗出来打岔,遂怒着:“哪个多嘴的给老祖宗传了话!” 边说着,眼睛往赵姨娘那看去。 “老祖宗救我!”看见老太太,苏佑仿若瞧见了救星,撒娇说着。 老祖宗安抚了他一眼,才是看着大儿子,道:“还好给我传了话,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被你打成什么样儿了!” 说完,用拐杖指着苏瑜,“你若赶再打我孙子,倒不如直接打死我算了!” “娘,你这样宠着佑儿,他愈加混账了。”苏瑜无奈。 “你和你几个弟弟,那个不是我宠护着长大,可有哪里教养得不好了?倒是你,动不动打板子,那可是你亲生儿子,倒也下得去手!” 苏瑜胸口怒气未散,一边喘着气,一边指着苏佑,“您可知您这个孙子做了什么混账事情!出去不好好读书,尽学人吃酒打架了,葛侍郎家的公子脸都被他打肿了。” “你倒是亲眼瞧着了,哪知道当时什么情况?佑儿自小就听话,比你小时候好多了!”说完,也不管不顾,亲自去扶了苏佑起身。 老祖宗身子骨可撑不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下人们忙着上前搭把手,见老爷没有再说话,便知道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一行人搀着扶着,陆陆续续出了书房,赵姨娘也抹了眼泪跟上,一门心思关心儿子伤情,留下苏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