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产婆是林家早就找好的了,这些有经验的老妈子一见柳嫤这情况,便知道要糟糕了。老话说“七活八不活”,柳嫤这胎怎么算可都只有八个多月。且现下她肚子的孩子还没有立刻要出来的迹象,身下也没有见红,而羊水却是破了,这生产更是危险。 产婆们虽然心中不安,可还是根据经验,将一个枕头垫在柳嫤后腰上,然后一个最有经验的婆子在她身上按摩着,帮助她顺利地分娩。 柳嫤感觉痛得要死,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只是她还是没有喊过一句痛,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要留着力气,等待更大的阵痛上来,那才是发力将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只是,真的好痛! 郑奶娘眼泪都出来了,手里拿着帕子不住地帮柳嫤擦着冷汗,又和木槿一道把参汤灌入柳嫤口中,见她面无人色,心里又怕又难过。痛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柳嫤完全忘了时间,只感觉下腹剧烈地抽搐着,可是孩子还在她腹中,完全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柳嫤知道,若是在羊水流尽之前,胎儿还不能够出来,那这孩子绝对会窒息在胎里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坚定地拉着郑奶娘的手,一字一句地咬着牙在她耳边道,“叫小白大夫来!” 这小白大夫是白御医的那个徒弟,在上半月的时候便来到了江城。因为上次柳嫤是白御医治好的,所以他的意思是,自己奉了师命,前来看看柳嫤的现状。 柳嫤知道这人来得蹊跷,但还是将他留在了林家一处接待外客的地方。她对分娩的危险太害怕了,有这么个妇科圣手的徒弟在,也能安心几分。虽然白御医在走前告诉她,坚持服用安胎汤便能母子均安,可另一老道的洪大夫,在平时的诊脉中却告诉她,之前差一点流产那一回,她伤得太重了,恢复得也并不算好,一切都得小心再小心,那安胎汤有用,可她的生产还是很危险的。 郑奶娘对这命令有点怔,可见几个产婆怎么按摩,柳嫤都丝毫没有要生的意思,也只能点点头,叫人去请小白大夫过来了。 小白大夫从小被过继到白御医膝下,跟着白御医学医至今,也有十多年了,对生产之事也是很有研究的。他一进门,便见柳嫤满头大汗,虚弱地靠坐在床头,一双乌黑的眼眸发着精光,死死地瞪住了他,又见床沿边上,还有几个妇人也虎视眈眈,心里开始发憷起来。 到底是医生的本能占据上风,他直直地来到床前,在柳嫤皓白的细腕上开始诊起脉来。甫一搭上她的脉搏,白大夫就震惊了,他偷偷瞥了柳嫤一眼,正好对上她乌黑发亮的眼眸,心里又是一跳。这女人好强悍的忍耐力,胎动得那么剧烈,可面上却还是那么镇定...... 其实她是痛到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只是她不住地催眠自己,“痛久了已经习惯了,感觉不到痛了”,所以现在她的面上才那么冷静。 白大夫蹙着眉头,道一声“失礼”,便顾不得男女大防,在木楠木槿,还有郑奶娘的震惊中,将盖着柳嫤的墨绿色被子拉了下来。在柳嫤出现分娩症状的时候,郑奶娘几人便把她的亵裤退下了,现在柳嫤上半身虽然是好的,可下边只有被子盖着而已! 几人来不及阻止,好在白大夫只是将被子拉到了柳嫤腰上,在露出肚子后,便没有再往下拉了,不然他铁定叫大怒的木槿几人捶死了。 原来的几个产婆已经下去了,现在屋里除去白大夫后,只有柳嫤和郑奶娘三人。生死关头,柳嫤并不想死,所以她将白大夫这个男人叫了进来;而也是因为不想死,所以除了几个亲近人之外,别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白大夫开始救人,他的袖子被扎了起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柳嫤的肚子上很有规律地按捏着。此时床中间落下了一块幕布,将柳嫤的身子分隔成两块。郑奶娘和木楠也有过接生的经验,现在她们两人在幕布后面看着,“还没出来!” “林夫人,您这胎要生下来,须得针灸才行!”白大夫这是告诉柳嫤,要她配合一下,针灸可没有穿着衣服来的。 “......”柳嫤眨眨眼,表示了同意,她实在没有力气了。通过这人的一番按捏,她明显感觉到肚子不再那么痛了,可那股想要生出什么来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明显。 木槿知道了柳嫤的意思,问明白大夫要针灸的地方是肚子之后,便帮柳嫤把上衣解开,袒露出还在剧烈运动着的肚皮了。 白大夫道一声“得罪”,顾不上心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