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这位郎君比下官想象中来得还要快。”辛一来道:“别看他来天津不久,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徐庚面露微笑,“到底是林阁老器重的侄子,不至于脑子不好使。”虽然林彤的反应十分功利,但好歹也说明林阁老不曾将内阁议事的内容传出去,否则,林彤根本就不会等到水泥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才会跑过来示好。 辛一来点头,“殿下等着吧,这几天可有得忙了。下官听说天津城里现在可是蠢蠢欲动,虽说严举在天津经营十数年,可毕竟出身见识有限,靠裙带关系才坐上了知州的位子,蒙荫出仕的瞧不上他的出身,科举出仕的看不起他的学识,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各有打算。下官估摸着这两日会不断有人来殿下这里战队。” 话刚落音,外头便传来侍卫的通传声,说是有官员求见。徐庚与辛一来对视一眼,齐齐笑起来。 当然,并非所有的一切都往好处发展,总难免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水泥厂才刚刚开始投建,短短几日内就已经打退了好几拨打着各种借口想要冲进场子里的人了。不过辛一来早有预料,从京城带来的护卫个个膀大腰圆很是剽悍,再加上后头有太子和六部撑腰,底气十足,谁要敢硬闯,他们就索性往死里打,虽然不能完全遏制住这股暗流,但好歹让对方收敛了许多。 至于严举那边,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他也像别的地方官一般来给徐庚请过安,还特特地设宴宴请过徐庚和辛一来,姿态放得很低,以至于辛一来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认怂了,唯有徐庚一直冷笑,“就算他肯罢手,他后头的人肯吗?” 辛一来立刻就明白了,“殿下的意思是——慧王在其中插了一脚?这不能吧……”他还真是有些意外。毕竟慧王在京中名声极好,一不曾在朝中拉帮结派,二也没有传出过任何□□,辛一来回京才几个月,自然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过徐庚不是无中生有的人,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徐庚眸中一片寒意,“我这个皇叔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眼下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毕竟朝中一片太平,他便是想出头也没有机会。但他可不会安于现状,私底下不知做了多少手脚,就连宫里也有不少眼线。辛先生别忘了,太后可是他生母。” 徐庚说到这种地步,只差没明言慧王是个心怀不轨的反贼了,辛一来哪里会听不出来,他的脸上渐渐凝重起来,蹙眉道:“若真如此,这慧王还真是个□□烦。他到底是亲王,平日里又是一派闲散自在的做派,在朝中清流中颇有些声望。若是我们拿他开刀,恐怕不妥。” 徐庚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回来后这几个月里从来没有动过要找慧王报仇的心思。慧王的马脚一天不露出来,他贸贸然的动作只会打草惊蛇,不说朝臣们的反应,太后那边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有个“孝”字压在头顶,不说他,就连鸿嘉帝也拿太后没有办法。 一念至此,徐庚愈发地心塞,大梁朝素来重嫡庶,从来都只有嫡子继位,既然都有太子了,先帝没事儿为何弄出个继后来?好好的在鸿嘉帝和他头上压了顶山,这不是没事儿生事儿么。 见徐庚脸上不好看,辛一来笑着劝道:“殿下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说句实在的,慧王那边您不必挂心,虽说他在朝中略有些清名,可这些名声又当不得饭吃,朝臣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投向他。清流们对他有好感是因为觉得慧王不插手朝政十分识时务,等到哪天慧王真有谋逆之一,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他们。” 辛一来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在暗暗琢磨太子为何会无缘无故地怀疑上了慧王,莫非这慧王上辈子果真谋逆过?若真如此,慧王定然不似表面上这般淡然,私底下一定结交了不少朝臣,回头去使人探一探才好。 徐庚仔细想想,也笑起来,“先生说得有道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