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好主意,”她说,“挑一人为队率,我只作骑士装扮便是了?” 既然主要目的是护送陈登去寻曹老板讲话,那她也没必要竖起“陆”字旗去刺激被害人家属。她这人长得并不出奇,平淡如水的一张脸,放在人堆里须臾间就寻不到了,她寻思曹老板这么多年来没见过她,恐怕也是记不起来的。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如果没有波折,来回只要三五天,成也罢不成也罢,曹老板看在下邳陈氏好歹也出了一串儿两千石的份上,应该不会闹得太难看吧? 主公最后拍了板,寻了一个路人甲当队率,护送陈登去鄄城,陆悬鱼只扮作普通骑士,跟着出发就行了。 考虑到雍丘分分钟就可能被曹老板打下来了,这件事必须要快一点。她回了一趟小沛,还请田豫和太史慈带上几个人,帮她照看这一大家子搬去下邳,省得吕布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进了城,到时出现什么意外事故。 下邳那边的房子倒是不用她费心,陈珪一位子侄有个跑路的亲戚,留下的宅子实在有点多,其中有几套既懒得租,又不准备再打理的,顺手打包全部卖给她作了人情。她选了两套做自己那一大家子的居处,一套让田豫接老母过来,一套让太史慈也接了老娘过来,剩下的让田豫负责改造成员工宿舍,给亲兵的家眷们居住,趁着天气寒冷,赶紧搬家,等到开春还来得及在园子里疯狂种菜。 于是大家都在下邳安了家,付的不是现钱,是笮融的两尊金佛,善哉善哉。装修什么的她也都完全放手给董白去折腾,忙忙碌碌地装好行李,跟着陈登就出发了。 出门在外,带着田豫,或是跟着简雍,又或者跟着陈登,这是三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田豫为人非常简朴,在家都吃喝不挑,出门但凡有块饼子,那个锅就只要烧水就行了,连口热饭他都不要求;简雍吃喝上稍微有一点追求,所以旅行时的生活质量也会有所要求,比如表示晚上既然不能在自家榻上睡觉,那就要喝一点热酒帮助睡眠;但是跟着陈元龙出来又是另一种,陆悬鱼发现她带的行囊几乎用不上,因为这个哥就像搬家似的,尽管是轻骑兵出发,但她都不能理解这人一大堆随行家具是怎么带在马上的。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经停巨野时,他们寻了一户人家投宿,陈登的随从不仅收拾出他的卧室,还顺手收拾了一下陆悬鱼那张卧榻。 熏过香的毛毯温暖又厚实,躺上去就想打个滚。除此外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铜锅,在当地买了一点新鲜的野菜之后,煮个古董锅。 ……带了肉干不算什么,这个哥居然还带了虾干鱼干蛤蜊干,以及各色调料,分门别类装在匣子里,绝了。 她没忍住,就发问了。 “元龙兄为啥一点都不担忧呢?” 陈登夹了一只虾在碗里,“何事担忧?” “我们不是要去曹营吗?” 那天讨论时,大家不是挺紧张的,一个不小心好像就整个进去分段出来了吗? 陈登听了这话,稍微思考了一下,又夹了一只蛤蜊放在碗里,而后将放得略凉的虾夹起吃掉了。 “没那么危险,”他说,“但我说得危险点,长文听着开心。” ……哈? 看她直直地盯着自己,陈登笑嘻嘻地将那只蛤蜊吃了,又舀了一勺汤。 “我早就发现,主公麾下这几位武将,都是率直之人。” 她还是直直地盯着他看。 小胡子陈元龙一点也没感受到目光的压力,还在继续愉快地吃吃喝喝。 “辞玉这样也很好。”他最后下了这么个定义,“天真率直些,睡得香。” 【我感觉到你脑子里的混沌了。】黑刃突然出声。 【……我说不定能理清呢,你且先不要说话。】 【这有什么需要想的,】黑刃说道,【他们都姓陈,是一家吗?】 当然不是,陈登是下邳陈氏,陈群是颍川陈氏。 ……她大概明白了黑刃的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