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了,除了送来些旗帜“略表诚意”之外,合同中的其余内容并没有什么进展,原因很简单: 她也要打仗的!那些骡马也要运辎重的!她仗还没打完,哪来那么多的粮草钱帛骡马牛羊去给陈宫送温暖! 但此一时彼一时,袁谭那边既然加码,她也得想办法再整点骑兵过来帮忙。 主公那里自然还有一点兵力,但不能动。 一方面是因为刘备的兵力还需要用来震慑徐州境内的豪强流寇,二方面是因为如果刘备也卷进了这场战争,这场战事意义就彻底变了。 糜芳思考了一下。 “急么?” “十万火急。” 她一边说,一边寻了个杯子想倒点水给自己喝。 路人脸少年点了点头,“好吧,我原本该先回去报之阿兄,但将军既有急用,这一千头骡子就从我的私房里先扣出来好了。” ……陆悬鱼这一口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什么是豪横啊!这就是豪横啊!一千头骡子什么概念!在人家那里只是私房积蓄啊! “将军,”小号臧霸又忙忙往前一步,“将军可有用到在下的地方?” 她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将军?” “我这支运粮队只有民夫,这怎么成呢?”她说道,“想借你阿兄的泰山军一用,一路上护着他们。” 小号臧霸为难地睁大了眼睛。 “你要是为难的话……”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泰山军也是刘使君的兵!”小号臧霸痛苦地大声说道,“我这便写信送与我阿兄!要他带兵过来!” 道德滑坡的年轻将军不叹气了,她露出了一张欣喜的脸,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出征的那天天气不怎么好。 阴云密布,狂风怒号。 旌旗在风中被撕扯出猎猎的响声,令人心惊胆战。 列队的士兵们在私下里悄悄说,这也许是不祥之兆。 “谁听说过妇人统军呢?” “不错,出征时连个太阳都不见,可见是不祥的。” “那袁谭轻而易举袭取了半个青州,田楷都逃了,难道这个徐州来的将军就能守住北海?” 但立刻又有人反驳:“难道你没听说过,将军有一柄神剑?” “神剑?” “不错,听说这位将军既有神剑,又有神通,能引来雷电相助,因而被称为‘列缺剑’……” “就这个小妇人?” “……嘘。” 随着高台上慢慢出现了人影,下面的士兵们也齐齐噤声。 徐州别驾陆廉和北海国相孔融一同上了高台。 那看起来实在不像他们想象中“柔弱”的小妇人。 她穿了一身半旧的皮甲,外着一件红色罩袍,罩袍在风中剧烈地抖动,却不能令她的身形摇晃哪怕半分。 腰间佩戴的那柄长剑比之一般的汉剑要长出几分,因此确实显眼。 但比起那柄剑,更令人感到压迫的是这位年轻将军的眼神。 她的声音并不清越,甚至带了一丝嘶哑,即使她尽了最大的嗓门开口说话,又将一只手聚拢在嘴边,士兵们还是需要聚精会神才能在狂风中听清。 “孔北海将你们托付给我,从今天起,你们要跟随我的旗帜,令行禁止——” 士兵们对此并不意外,于是目光又转向了那位北海名义上的主人。 孔融就站在她的身边,高冠博带,那衣袖的确是太宽大了些,因此拽得他在风中左右摇摆。 而陆廉的身形却依旧像一柄剑。 “诸位将士,”她讲完了军规之后,又大声说道,“我是从徐州而来的,你们也许听说过,徐州遭受过怎样的苦难,城池、村庄,都被他们付之一炬。” 他们的确听说过,曹操的军队曾经过东海与琅琊,当他们离开时,留下的是一地的战火与断壁残垣。 “战争的确是这样的,曹操是这样,袁谭也是这样。”她说道,“你们是北海人,因此站在你们身边的不仅是你们的乡邻,你们的同袍,更是你们的兄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