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的玩意儿在他眼里一钱不值。 但他在意他选择的主公是否不断取得胜利,也在意他自己是否不断取得胜利。 他生活得很简朴,从来不好女色,军中所缴物资从不藏私,几乎没有任何爱好。 除了不断地战斗,不断地获胜,不断地积攒阀阅之外,他心无旁骛,无欲无求——所以他怎么可能败给陆廉?! 张辽勒住缰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虎豹骑又一次跑回了兖州军的侧翼,他也是如此。 而战场尽管还不曾分出胜负,但他能看得出来,徐州兵只是在咬牙支撑,挺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甚至连太史慈也不得不亲临战阵,拔剑厮杀。 这的确是一名强敌,但这种压迫感并不陌生。 他的目光转移到于禁的旌旗之下,心中这样想到,这一场战斗是在同于禁打,但他却有了极为熟悉的感觉。 于禁军的士兵分工十分明确,即使在厮杀中也能听从调度,什么时候向前推进,什么时候后撤修整阵型,长牌兵撤退时,刀手上前,刀手退后时,长戟兵齐发一声吼,向前再进一步! ……这与任何高明计谋都没有关系,显露出的,纯粹是于禁自己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力。 他的每一个命令都能够迅速且完整地传达下去,每一个士兵都能够立刻做出于禁想要的反应。 在张辽的印象里,只有高顺能做到这一点,但高顺的陷阵营不足千人,而于禁这支精兵,足有五千。 ——如臂使指。 第263章 陆悬鱼先关羽一步启程,她要向北去,围攻于禁。 她同样也没有带太多辎重。 那些辎重都留给了关羽,连带从这片沼泽地里运出物资的艰难任务也交到了关羽身上,但这比起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几乎也不算什么。 那座被于禁挖出了五丈宽壕沟的淮安城也一并交给了关羽,但众所周知,辎重主要是帐篷、日用品、粮草等,那些数丈高的攻城器械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随行带上,翻山越岭,挑战沼泽湿地的。 因而离开沼泽地之后,他还需要四处去砍伐树木,由军中的工匠与民夫制成云梯车和攻城槌,与此同时,还要将整座城池包围住——否则军队在西门攻城,守军从东门冲出来,不必杀人,只要对着那些庞然大物放一把火,也够攻城军队血压暴走的。 这是曹操的军队迟迟没有完全合围下邳的原因之一,而此刻这种困扰同样出现在了关羽和陆悬鱼的面前。 他们因此才不得不制订这样的计策,要诱于禁出 只要于禁被攻破,那么守城士兵必然士气大跌,淮安城便可以不攻自破,重新回到他们手里。 ……这其实不算什么很新鲜的招数,尤其是于禁不久前刚刚用过一次。 傅士仁就是见到佯攻的兖州军,脑子一热,冲了出去,于是人也丢了,城也失了。 现在他们重新来了这么一把,唯一的期望就是于禁和傅士仁一样不堪一击。 ……似乎这种期望落空了。 将两条腿从泥淖中拔出之后,士兵们扛着旗,拎着刀,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上了林间的土路。 有不知哪里的树叶飘落下,被风卷了过来,渐渐地堆积在了路边,士兵们踩过的时候,那些或苍白,或金黄的叶子便在一双双草鞋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她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黑刃背在身后,仍然安静沉睡。 失去了这个战斗伙伴之后,陆悬鱼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也更加注意四周的动向起来。 田野间很难藏住什么伏兵,农人的草屋多半也已经被焚毁,有些房倒屋塌,于是慈悲地掩盖住了主人家的尸体,有些房梁过于结实的,于是透过空洞洞的窗子还能看到里面飘飘荡荡的人影。 她忽然勒住了马。 “那里有人。” 她伸手指了指几十步外,一块裂成两段的山神碑。 亲随一夹马腹,马蹄轻轻巧巧抬了起来,踏进了已经荒芜田野间,随之而起的便是一声尖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