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起来十分没有存在感的狐鹿姑忽然抬起眼睛,望了一眼田豫。 “……狐鹿姑,”她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在下刘豹,字伯讴,”狐鹿姑一本正经地说道,“将军休叫差了。” 这怎么回事,他怎么还论起伯仲叔季了?他跟谁论的伯仲叔季? 但陆悬鱼眼里那点不解迅速被这个凶残的小个子匈奴人给干掉了。 “将军,剧城大捷之后,军中难道不当行祃(ma 四声)礼以祭鬼魂么?” 她没理解狐鹿姑突然从冀州军的问题转到了祭礼上来是做什么,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是这样,没错的。” “大公子出身名门,祖上四世三公,他又为青州统帅,”狐鹿姑很热切地说道,“鬼魂不吃他的血,吃谁的啊?!” …………………… 她想象了一下《奥德赛》般的景象,一群英雄排着队过来挨个喝袁谭的血。 按照狐鹿姑的设想,祢衡还得吃头一份儿。 她心里是有些想杀袁谭的。 ……但狐鹿姑这个风格太狂放了,她受不住。 “先不考虑拿他祭旗的事,”她干巴巴地说道,“先说说现下要处理的事。” “袁谭毕竟是袁本初的儿子,虽不受重视,却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陈群也发表了一下意见,“将军还是交还为上。” 她看看陈群,“袁谭该怎么处置,应该主公发话才是,主公若是忙于下邳之事,无暇管理,便等袁谭身体好些,送去下邳就是。” 臧霸和孔融忽然彼此看了一眼,而后孔融摸了摸胡子。 ……她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孔融。 但这位躺平的吉祥物刺史什么也没有说,仍然沉默着。 “今天除却袁谭之事外,还有件事需要商议一下,”她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冀州军既然仍然留在北海不肯走,那咱们得给他赶回去。” 众人似乎都滞了一下,然后神色各异,一起看向了她。 “辞玉将军,郭图留在北海,并不是为了与将军交战哪。” “他不想与我交战,就该回平原去,”她平心静气地对臧霸说道,“他不走,难道不是为了威胁我?” “郭公则是为袁谭,他身为袁氏的谋士,现下丢了主帅,怎么敢领兵回去!” “那是他的问题了,”她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武将,“国让清点辎重,文远多派斥候,子义休整兵马——” 她这样说话的时候,神情并没有变,但气势却变了。 那几名武将的神色也变了。 “是!” 陈群轻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压根没有察觉到,或者察觉到了也没有在意。 于是年轻文士的目光移到了张辽的身上。 该讲的事讲完了。 剩下的琐事她也不管了,都丢给了北海的文官们去管。 她只负责送别级别比她高的孔融,其他人鱼贯而出,陆悬鱼自己则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开始制订一个围剿千乘的冀州军的计划。 千乘附近几乎是平得不能再平的平原,但同样也有河流与沟壑,丛林与田野,她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回忆那附近的地势细节,然后再数米下锅——守军能调动多少,附近郡县能调动多少,她自己的兵力又有多少,将这些都计算完毕之后,才能出兵。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接近她。 “……文远?” 他伸手指了指案几前,她连忙起身,寻了个垫子丢过去,“天冷,你不要直接坐在地上。” 张辽微笑了起来,“多谢。” 见他坐下,她伸手去拎了水壶,一面倒水,一面问他,“文远留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他,令他踟蹰了一会儿,直到接过陶杯才斟酌着开口。 “只是觉得今日的将军,有些像温侯。” “……温侯?”她盯着将杯子端起来喝水的张辽,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温侯?哪里像?我认义父了吗?” ……………… 张辽一般是很稳重的,她的身手也是很敏捷的。 但两个人还是花了一点时间,她唤仆役过来清理案几上的水,他顺便平复一下剧烈咳嗽的胸腔。 “初平三年起,我随温侯离开长安,欲归并州而不得,于是辗转流离,一路上打了不少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