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葵花的能跑能跳的身手,原本可以避开,但她俯身去抱了一只猫。 白葵花对猫,总是心怀感激的。 一个养活了几百万人的大老板的内定继承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白葵花自觉太可笑。 葵花按照原主的记忆去了小北山,说是山,不过是当地人的称呼,实际上这只是一片种满松树的树林,间或有樟木或者其他杂木。 目的地是一棵陶瓷脸盆口粗的老樟树前,年幼时期的白葵花加餐的窝就在樟树边。 旧钢筋箍成的三脚架小灶,捡来的废弃烂铁锅,半盒火柴,一些盐巴,都藏在一个洞里,上面用草掩盖着。 葵花把锅子架好,手脚麻利地把处理了的龙虾放在锅里,加了小半瓶水,放盐,捡了枯枝落叶开了火。 清水煮虾,这样的小灶简直是寒酸,但原主白葵花却是格外满足。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或者说,她一家都苦。 是的,白葵花是有家人的,父母都在,还有四个姐姐,一个弟弟。 在农村,儿子是全家宝,白葵花的父母就一心要儿子,不停地生生生孩子。 对白葵花的母亲来说,儿子就是她的百年人参,几个女儿是人参旁边的杂草,只要儿子好了,女儿是死是活她都不会管。 她也管不到。 白葵花的父亲是一个窝里横的烂人。好吃懒做,抽烟喝酒还喜欢赌。 他喜欢喝得烂醉如泥去赌钱,回家就拿老婆孩子撒气,除了儿子,见人他都用拇指粗竹条抽。 以前有次酗酒打架,被人把门牙打掉了,得了个外号无齿,村里人叫他五尺皮。 村子名为皮家村,大多都姓皮。 最让人寒心的,五尺皮不把女儿当孩子养,认为女孩是赔钱货,明言只要有人买,他就卖掉她们。 白葵花上面的两个大姐姐,早几年都被卖掉了。附近派出所也有人来过,却苦于没有证据,五尺皮收了一万块钱,就让女儿跟人走了。 而那两个姐姐早就对家暴只剩下恐惧,能跟着衣着光鲜的人离开这种地狱,简直就是救世主亲临。 女孩儿都是毫无留恋的离开。 家里的屋子是全村最烂的土砖房,墙面已经开裂,手指粗的裂缝蛛网似得爬满了墙,有的地方甚至长了蘑菇。一逢下雨,每间房子都要放好些个瓶瓶罐罐接漏水。 五尺皮也是不管的,他只要有钱逍遥就够了,反正他还有三个女儿可以卖钱。 白葵花就是这一年的夏天被卖给了人贩子。 本来,还没有轮到她,她上面还有俩姐姐。但白葵花的血型特殊,有户有钱人在寻找存活的干净的孩子,作为血库。人贩子出两万,五尺皮就亲自捆了白葵花扔到车上,这娃儿抵得上两个女儿的价。 白葵花那会儿对家里、对父母是还有一丝眷恋的,平时她是最倔最犟的孩子,她爸打她时候,她会硬扛,扛不住了就跑。 但是她爸拿到两万块后罕见的笑咧了嘴,夸白葵花是好女儿。 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让她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亲情如此廉价,她在人贩子的车上无声地流泪。 这是她第一次坐车,却是被亲人抛弃。 葵花有些感伤,不是没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只是总会对这种父母不作为,把改变现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女身上的情况特别反感。 更何况,五尺皮只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舒坦。 葵花的后背腰侧还有淤青,即使在空间打坐过了,仍然有被殴打过得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