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成却沉默了一下,不由自主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骨节,眉眼一动,忽然就正正对了上去:“您也说了,这事儿主要还是在邵歌身上,那么今天找我过来,您又想说点什么呢?” 他语气温和平静,仍旧维持着小辈和长辈对话的尊重。 邵天建却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真有些不简单。 他一个人等在这里,以所谓饭局的名义,出其不意出现在对方面前,就是为了给笑成增加无形的压力。然后他推心置腹,晓之以理,却又字字见血,句句诛心。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就是为了让笑成不论反驳也好,辩解也罢,攒在这个时候一口气全说出来。 但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还是毛头小子的年轻人,竟然这么稳得住。 除去那些有问有答的,统共来说,也只说三句—— 他突然出现,意欲令对方措手不及。 笑成却不惊不怒,一语点破他们的关系:“刚听邵歌提起过您。” 他提及对方尊长,暗示舒雁和自己有态度相同。 笑成一笑了之:“我妈她很喜欢邵歌” 而在他隐隐将对方事业有成和卫邵歌这几年一一相比,字句诛心,将卫邵歌如今种种归咎在对方身上……显然笑成并非不为所动,却仍不卑不亢:“我认为您说得对。” 邵天建不能不高看笑成几分。 话筒里一阵静默,卫邵歌控制着自己放松了右手,慢慢将话筒换到左手里。 他前后铺陈暗示了那么许多,就是想听笑成承认,卫邵歌心病在他身上。才好让对方自个说怎么着才是对卫邵歌好。 然而笑成倒是痛快的认了,却再无下文。 邵天建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现在邵歌这个样子……他自个跑到国外试过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只要他一天在你身边,就会一直反复下去。要我说,这就和身上被蛇咬了一样,一开始就要吸出毒血,时间久一点,只能挖出血肉,等再久一点,就只能断臂求存了。” 然后他才慢慢又问了一句:“你说呢。” 这话,已经十分不好听了。 笑成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舒雁给他寄的那些录像带里的画面,突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邵天建说的也没错,说不得他和舒雁,还真有许多共同语言。 “我觉得您说得对。” 笑成说。 看对方又是这么几个字,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邵天建知道这时候必须让对方把话说清楚:“我想让邵歌去部队,其实也是个不得已的法子。部队讲究纪律和服从,邵歌肯定不适应,但也肯定能帮他。你看他在国外呆这几年,一直研究啊治疗啊,还是一事无成,恐怕也只能试试这个法子。” 这一次他还没问出“你说呢”。 笑成就主动的接口了:“邵歌心病是我,既然他忘不了我,那么在哪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得让他先忘了你。” 邵天建慢慢的说,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他自个也没想到这个法子……就像你说的,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没遇到过,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既然为你求之不得,得之亦苦,不如把你忘了……毕竟科学这么发达,只要请一个催眠师。” 笑成目光终于变了。 尤其是听到邵天建又说了一句:“这对你们都好。” 他突然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邵天建全然没想到对方突然这么不客气,竟一愣:“你说什么。” 笑成惜字如金一般,却异常斩钉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