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想要寻人。 但纵使他们脚程再快,脑袋再聪明,也仍旧没有找到方才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姜媞。 没有人会想到,姜媞会去乱葬岗。 一个白日就已经鬼气森森的地方,更遑论是晚上。 旁人都只觉得圣上仁慈,没有选择将李家一族全部抄灭,只是活着的人沦为奴婢娼人,死去的人也都丢弃在此地,无人敢埋。 李老太太是急病去世,纵使如此,她也埋在了此地,只是比旁人好多一些,她坟前立了碑,人也埋进了地下,做到了入土为安。 今日是老太太头七。 姜媞走近了几步,发现这里白日里有人来过。 坟前还堆着一堆黑焦,显然是有人过来烧过纸了。 姜媞跪在坟前,抚着老太太粗陋的石碑,想着老太太生前的仁善鼻子顿时一酸。 她退后几步恭恭敬敬给老太太磕了好几个响头,随即深吸了口气,收敛了面上的悲伤。 她拔下头上一根簪子,在坟前刨了起来。 破空泥土表面,底下碎粒松动,放着一个盒子。 姜媞将它刨出后擦干净,露出盒子的原貌。 盒子上面的锁仍旧完好,这足以说明没有人打开过。 姜媞吁了口气。 盒子唯一的钥匙便是她手中这根银簪,李孝广在事发前曾告诉过她,一旦确定了那人的下落,便会写信锁在盒子中埋在李老太太的坟前,届时姜媞找到了机会便打开来看。 “咯噔——” 锁扣打开,姜媞掀开盒子,将里面的信封拿出。 “我们夫人兄长拜托给我们夫人这么做的,夫人怎么都打不开这盒子,原来钥匙在您手中。” 身后蓦地冒出来一道声音,姜媞转身,见是李孝婵身边的丫鬟。 原来李孝广答应姜媞的事情竟全然托付给了李孝婵。 “这么晚了,你竟守在这里。”姜媞面无异色。 李孝婵见她时特意提醒她李老太太的头七,显然便是要将她引到郊外来解决。 “我们夫人白日里来等不到你,便只好留我在这里等了。”丫鬟微微一笑,语气很不以为意,“我们夫人很好奇您到底想从她兄长那里得到什么,还请您把手中的信给我。” 姜媞闻言脸色渐沉,猛地将盒子砸向对方的面门。 丫鬟下意识丢开手中灯笼挡住自己的脸,待她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顿时沉下,从怀中抽出匕首来…… “你如果还想要你的手,就丢了手中的匕首。”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丫鬟脸色霎时一变,同样吃惊的还有姜媞。 她方才砸了盒子正想往后跑去,却被人挡住。 那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城门口搜索姜媞身影的侍卫。 “你们怎可能会找来这个地方……”姜媞望着他们,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轻笑道:“除非有人一直跟踪着我,是不是?” 若真让他们自己来找,姜媞有信心他们找不来此地。 唯一一个解释也只有上面那一条。 “您是个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夫人您是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又何必在无端生事。”那人说道。 姜媞沉默。 那几人见姜媞不动,彼此交换了目光,正欲上前,却又被姜媞喝止。 “别过来。” 那几人却没什么耐心,虽放慢了速度,但仍在用极慢的速度接近。 姜媞便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身后退无可退。 姜媞止步,回身望去,后面是一条河。 这便是老翁口中那条阴森可怖的河。 试问一条紧挨着乱葬岗的河流,如何能不叫人害怕。 “还是请您……随我们回去!”那侍卫伸手刚要抓住姜媞,却不想姜媞整个人仰倒,接着啪的一声,整个人溅出巨大水花,接着便在一阵涟漪中重归平静。 “这……” “快,会游泳的下水找人。” 这条河流漫长,从城内一直通往城外。 老翁傍晚时候遵守承诺,将老马一匹绑在了树桩子下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