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些去开方子!”高太后这才放了心,转脸看了高启一眼,见太医虽然说得轻巧,可高启依旧是满头大汗,胳膊上扎着的布条上渗出了血,也很是担心:“阿启,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今日都十八了,转眼你就等回府过年了,你父母问起,这该怎么说呢?” “回太后娘娘话,阿启自然是说不小心摔倒,扎到铁钉里去了。”高启吃力的伸出手来:“这伤势也不深,指不定到过小年的时候就会好了呢。” 高太后微微颌首,自己兄长的这个儿子可真是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自己才一开口,他便揣摩透了意思,好好培养,将来定能承担重任。 “既然无事,那就都散了罢,阿启这些日子在盛乾宫安心养伤,不必出去了。灵慧,阿瑛,你们两人跟哀家回慈宁宫去。” “母后,灵慧想送启哥哥去盛乾宫。”灵慧公主有些依依不舍,站在高启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胳膊:“母后,启哥哥有伤在身!” “不过是皮肉伤罢了,算不得什么。”高太后很严肃的看了灵慧公主一眼:“快些跟哀家回慈宁宫去!” 高太后变了脸色,灵慧公主也不敢争执,只能低着头走到高太后身边,虽然心有不甘,却还只能扶住高太后的胳膊:“母后,咱们走。” 慕瑛走到了高太后的另一侧,正准备如灵慧公主一般伸手去扶她,斜里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挤到了一旁。 纤纤素手上一对鲜红的珊瑚手串,颗颗晶莹剔透。 前不久高太后赐了一对南海国进贡来的珊瑚手串给沉樱,自此之后,这一对手串便没有离过沉樱的手腕。 慕瑛抬头看了沉樱一眼,见她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这里才是我的位置,你是想要跟我争么?她默默无语走到了一旁,没有再上前去,沉樱这意思,分明是要排斥她了——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何她总是有些隐隐针对自己的意思? 赫连铖站在那里,看着慕瑛伴着高太后慢慢朝外边走了去,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一片。 为何会是这样?他本意是要让慕瑛受点惊吓的,可没想到最后受惊吓的人不是她,反而变成了自己。 看到高启倒地的那一刹那,赫连铖的心忽然就悬了起来,他马上想到了高国公府——即便是高国公府他都需要思量一二,更别说是大司马府了,若是慕瑛真受了伤,他可要怎样应对慕府才是? 他倒不是怕慕华寅来责问他,他就怕慕家会趁机提出要求要将慕瑛接回府去。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陪伴的日子,没见到她,他就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一片。 上次慕瑛回府小住一日,他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梦里看到了她,醒来以后眼前全是她小小的身影在不住的晃动,直到起床以后都不得安心,宁可推迟上朝也要去后宫门口等着她回宫。 她有什么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惦记她? 赫连铖捏了捏拳头,这慕华寅的女儿怎么跟她父亲一样可恶,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融入了他的生活,让自己无法摆脱她的影子? “皇上,回宫去罢。”江六佝偻着背站在一旁,声音压得低低:“这演武场已经没有人了。” 赫连铖一扭头:“你去让人将朕的坐骑牵出来,朕不回去,朕要骑马跑几圈!” “皇上……”江六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寒风呼啸,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这天色晚了,寒风刺骨……” “少说废话!”赫连铖怒吼了一声:“快去。快将马给朕牵出来!” 黑色的小马奔驰在演武场上,赫连铖的衣袍被北风吹得鼓了起来,高高飘扬,就如春日里放的纸鸢,长长的尾饰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他高高的昂着头,手里拿着皮鞭不断的抽打着小马驹:“快,快,再快些!” 江小春带着几个马夫跟着马狂奔:“皇上,您得骑慢些,慢些!” 赫连铖听而不闻,继续策马狂奔,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边,若是皇上万一有个闪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