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夸她:“我家笙笙怎么这么聪明?” 姜九笙笑了笑:“你教的啊。”仰着头,眼睛漆黑明亮,看着时瑾,“不记得了吗?” 他何时教了? 姜九笙清了清嗓子,模仿少年老气横秋的语气:“作业不写完,不可以出去玩。” 时瑾哑然失笑。 他记得了,那是有一次,十一黄金周,她和同学约好了,要去游乐园玩,当时她母亲是他的家教老师,除了上课与睡觉时间,他几乎和她形影不离。 他当时不让:“作业不写完,不可以出去玩。” 十一总共放了七天假,那还是第一天。 她不乐意,辩解:“我可以明天写。”后天也行,还有大后天! 时瑾很不由分说:“不行。”他板着一张俊脸,“笙笙,不可以拖延。” 她怎么拖延了,才放假第一天! 她被气到了:“时瑾,你不可理喻!” 然后她便不理他了,气鼓鼓地把后脑勺甩给他。 时瑾对她很纵容,从来不惹她生气,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事后,时瑾买了两大箱黄桃冰激凌哄她,十几岁的女孩子,特别好哄,就不生气了,可吃冰激凌吃到拉肚子了。 那天,她到底没能出去玩,不过,当然也没有写作业。 姜九笙抱住时瑾,趴在他怀里笑了,她的青葱岁月,有时瑾真好,她想,如果没有那么多坎坷,如果顺顺遂遂,她大概会一直和他在一起,从年少到成年,从告白到相爱,从校服到婚纱。 如果,她没有去温家,而是与他一起去了电影院。 然后,他跟她说,喜欢。 那她一定会点头。 “当时不让你去,”时瑾说,“是因为约你的是男同学。” 她诧异:“你怎么知道是男的?”那时候,她的认知里,只有时瑾和别人,没有男女。 时瑾说:“我派人跟踪你了。” 姜九笙:“……” 那时候时瑾才十八岁,就这么‘手段高明’了。 时瑾知无不言,又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以后要和我结婚,所以,得防着别人打你的主意。” 姜九笙:“……”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 她失笑,抱着他蹭。 时瑾扶着她的腰,低头吻她,亲了亲眉眼,又亲了亲脸和鼻子,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情深。 眷你眉目如我眼瞳,温柔十方冬春。 那时,他们相识不久,故事不长,四字概括,韶华锦瑟。 姜九笙轻叹了一声:“好像每次只要想到那时候的我们,就不那么压抑了。”她抬头,默了片刻,“时瑾,如果我去自首——” 时瑾目色陡然凉下去,打断她:“想都不准想。”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眸光灼灼,像一朵盛开的桃夭,深深地映进她眼底。 “笙笙,” 他嗓音低哑,字字沉重:“你要扔下我吗?还是要我去劫狱?” 她摇头。 她舍不得他,所以,要把良心扔掉一次,做一回罪大恶极的人吗?牢里的陈杰,今年才二十七岁,还那么年轻。 她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了,眼前,还是温家花房的那一幕幕,没完没了地在她脑中重演。 她还是会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后半夜时,她爬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了手机,去卧室外面,拨了霍一宁的电话。 霍一宁被吵醒,睡意惺忪:“喂。” 姜九笙声音压得很低:“霍队,是我。” 霍一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姜九笙?”姜九笙不是那种会半夜扰人清梦的人,这种事,时瑾干还差不多。 她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了。” 霍一宁说没事,问:“有什么事吗?”能让姜九笙这么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一定是大事。 姜九笙却沉默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霍一宁等了许久,没听到下文,又问了一句:“是什么事?” 姜九笙又沉默了一阵。 真有这么为难?姜九笙可是个洒脱干练的性子,什么事能让她这么举棋不定?霍一宁的好奇心被完全吊出来了。 然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