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说:“他去救人了。” 不消片刻,秦左便进来了。 瑜伽课结束的时候忽然变天,外头下起了雨,雨势不大,只是降雨后气温有些低,停车的位置离写字楼有一段距离。 秦左说她去买伞。 这会儿,雨下大了一点,姜九笙喊住她:“会淋湿,等等吧。” 她话刚落,身后,有人接了她的话:“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 她回头:“常医生。” 常茗的心理咨询室就在这栋楼,会在这里遇到,并不意外。 常茗走过来,把伞递给她:“用我的吧。” 他似乎很钟爱黑色,总是一身黑色西装,连袖扣也是黑色,还有他的伞,与上次一模一样。 姜九笙接了伞:“已经是第二把了。”上次在柏林的医院,也是给了她一把这样的黑色大伞。 他笑了笑,唇形薄削,唇色很淡:“有机会再还。” 她说好。 他说了声‘回见’,转身回了写字楼。 伞柄上有刻痕,她用指腹摩挲了两下,不太清晰,大抵是他的名字,想来这把伞是他的心爱之物,要尽快归还了。 算算时间,她和常茗也认识八九年了。 她第一次见常茗,是她失眠症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候她车祸失忆,刚到程家,整晚整晚地失眠。 常茗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深,然后移开:“是睡不着觉?” 她意外,心想心理医生居然这么厉害。 他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声音温柔,很悦耳:“不是心理医生厉害,是你的黑眼圈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心理医生说话都是这样缓慢又耐心,音色像低沉的催眠曲,让人听着舒服愉悦。 “那你能让我睡着吗?我的失眠症没有症状。”她解释,“我是车祸失忆患者,失眠的源头我自己也不知道,没法告诉你。” 那时的常茗很年轻,似乎也大不了她几岁,目光却宁静又深沉,有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沉稳,他说:“我知道源头。” 毫无根据的话,却教人轻易信服。 当时她便想,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不过,他确实让她睡着了,仅用了十分钟,一个故事的时间。 姜九笙已经不记得常茗当时给她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了,也不记得他放了什么音乐,用了什么催眠球,只记得她睡了很久很久。 月底,天气转暖,苏伏的案子开庭,最终判决结果如下: 温诗好故意伤害罪成立,另外她原本就在缓刑期间,两罪并罚,被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蒋平伯走私与洗钱的胁从罪名成立,但由于他协助警方破案有功,酌情轻判,最后被判处了四年有期徒刑。 案子主谋苏伏,因贩毒、走私、洗钱,以及杀人罪,四罪并处,最终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第二卷 349:苏伏死刑,容历莺沉古代现代(二更 案子主谋苏伏,因贩毒、走私、洗钱,以及杀人罪,四罪并处,最终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判决宣读完,苏伏毫无表情,身穿囚服,面色憔悴,由始至终目下无尘,倒是温诗好,在歇斯底里。 她推开押送的警察,扒着法庭上的围栏,冲着温书华叫喊:“妈!” “妈,我不想坐牢!” 温书华红着眼不说话。 温诗好彻底崩溃了,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你想想办法,救我出去!” “我不坐牢!” “我不要坐牢!” 面目狰狞,她像个精神失控的疯子一样,声嘶力竭。 “妈!” “妈——” 警察过去,直接把她拖走了,整个走廊里,回荡着女人的怒骂与尖叫。 温书华捂着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等人散了,才踉踉跄跄地出了法庭,整个人恍恍惚惚。 她抬头,目光突然定住了:“锦禹……”声音嘶哑,几乎要哭出来。 身影单薄的少年,站在法院大门的石狮旁,目光冷冷清清,他说:“我只是来看看,被你选择的那个人,下场是如何。” 温书华张张嘴,哽咽,有很多很多话说,到了嘴边,却只剩最苍白无用的三个字。 “对不起。” 少年低着头,撑了一把黑色的伞,蒙蒙细雨湿了额头的发,眼角潮湿,他没有看她,声音裹着淡淡早春的凉意,他说:“好自为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