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站在她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白晳的手,打开了她的首饰匣子,边悠然地为她挑首饰,边道:“爹和二叔他们都在那里,我见没什么事情,就回来看看你。” 曲潋将上翘的嘴唇往下压,嗔道:“哪里没事?我先前还听说宁王世子和席公子等人正在赌博,正闹得凶呢。” 纪凛笑道:“阿琅的性子便是这样,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便要闹上一回,放心,不会有事的。” 曲潋笑了下,也不再说什么。 宫心给曲潋梳好了头发后,便识趣地退开了,让已经挑好了一支赤金累丝垂红宝石的步摇的纪凛将之插到曲潋绾起的发髻上。那缀着的三排垂下鬓角的红宝石被打磨得如莲子米大小,垂落到她颊边,衬得她一张脸越发的白晳细腻,莹莹如玉,一双眼睛顾盼有神,盈盈一笑,如画中走来的仕女,教人难以移目。 纪凛突然又觉得这支步摇不太好,想要换一支。 曲潋已经站了起来,笑得有些腼腆地看着他,说道:“暄和哥哥,我们出去吧。” 嫁了人后,就不好生疏地再叫纪哥哥了。等以后熟悉了,说不定她的称呼会更自在。 纪凛只得作罢,牵了她的手出去。 曲潋虽然有些别扭,但是看他眉眼舒展,唇角含笑,面容比那枝头上绽放的玉簪花还要美好,便由了他。她的手小小的,被他一只手就能裹住,牵着她往前走,稳稳的步伐,让她的心里也变得安心。 好在出了暄风院时,他便放开了她,没有因为自己一时高兴,做出让人说三道四的话来。 晚膳就要开始了,镇国公夫人正忙得团团转,见到曲潋过来,神色顿时有些不好。 “你刚才去哪里了?” 曲潋细声细气地答道:“祖母叫我过去了……” 镇国公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能说什么?说她这儿忙不过来,她这作媳妇的不会过来帮衬下婆婆么?可是淑宜大长公主是长辈,就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将这口气咽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你过来了,就跟我来。” 曲潋笑着应了一声。 婆媳第一回交手,曲潋胜。 晚膳后,夕阳的余辉斜斜地落在院子里,除了现在仍客居在镇国公府客院中的亲眷,其他家住京城的客人皆纷纷告辞离开。 曲潋跟着镇国公夫人和纪二夫人,笑盈盈地将客人们送出了垂花门,目送各家的女眷登车离开。 终于将客人送离后,镇国公夫人、纪二夫人也累得慌,两人原是要去寒山雅居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的,淑宜大长公主却颇为体谅她们,派了人过来告诉她们,让她们不必过去了,都各自去歇息便是。 婆婆如此体贴,镇国公夫人和纪二夫人自然乐意,反正淑宜大长公主平时的作息也很是固定,这种时候一般不喜人去打扰。所以两人也没有说什么,都笑着应了。 曲潋却想要去寒山雅居,笑道:“我先前答应过祖母,用完膳要去和她老人家说几句话的。” 镇国公夫人皱眉,不悦地道:“既然你祖母让你回去歇息便回去,还去打扰她老人家作甚?” 纪二夫人有心和曲潋打好关系,笑着提点道:“你这孩子有心了,这时候天色已晚,她老人家素来不让人去打扰的。” 两人明明都是为了她好的语气,但是镇国公夫人说出来的话却是满满的恶意,纪二夫人却说得让人心情愉快许多。 曲潋不欲与她们争辩,面上乖巧地应下了。 和长辈们分开后,曲潋便往暄风院行去,走得慢吞吞的,这蜗速,让人好笑不已。直到看到从外院过来的纪凛时,她的双眼一亮,便加快了步子往他那儿走去。 “潋妹妹,小心些,别走太快。”纪凛过来,扶住她的手说道。 曲潋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木然了下,也不好和他说,痛啊痛的就习惯了,况且都过了一天了,又上了药,现在已经不太有感觉了。 “外院的客人也走了?”曲潋笑着问他。 “走了。”纪凛牵着她,“我们去祖母那儿。” 曲潋笑眯眯地应了声好,她就知道他会带自己去寒山雅居的,所以才故意走得慢吞吞的,特地在这儿等他。 这种去刷好感的机会,曲潋怎么可能放过?现在镇国公府当家的虽然是镇国公夫人,但是地位最高的是淑宜大长公主,她一句话顶得过镇国公夫人十句,曲潋想要在这里过得好,自然要在淑宜大长公主多刷脸了。况且人的感情是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