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樾琇在修理斗牛场围栏时,没找准,本应敲在钉子上的铁榔头结结实实敲在她食指上,吃痛,从围栏跌落,庆幸地是地上厚厚的黄土。 围栏只有她一个人,戈樾琇就地一躺。 单脚架在膝盖上,一边抖脚一边看天空。 离开约翰内斯堡是南半球的初夏时节,从南半球飞到北半球。 一下飞机,巴黎的风冷飕飕的,数十小时的时间,她就经历从初夏到初冬。 好在普罗旺区冬日暖阳。 现在戈樾琇所在地方叫莫桑镇。 莫桑镇户口还不到一千,人少再加上地区封闭在卫星云图上都找不到该地名,莫桑小镇没有一望无垠的薰衣草,没有成片的向日葵田,也没有像法国南部一些小镇有丰富的旅游资源。 在莫桑镇,来来回回都是那些面孔,但就是这个特点,把世界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那个‘总是不穿西装的东方老头’吸引住了,他在莫桑镇买下一座十四世纪的古堡,把古堡改成宜家宜室的度假农庄。 莫桑镇居民一开始很担心这位了不起的人物会把大城市陋习带到这个镇子来,一个阶段过后,他们发现老头子比当地人更爱清净,于是,送上自家种的蔬菜水果粮食以表对“总是不穿西装的东方老头”欢迎。 老头子成为了莫桑镇的“荣誉居民”,镇长还给了他几亩橄榄田。 非得找出莫桑镇特色的话,那就数该地区的橄榄油了,小镇家家户户都有橄榄树田,莫桑小镇的橄榄油销往世界各地。 几天前,从世界农产品展会传来好消息,莫桑镇的橄榄油拿到食用油品类的一等奖。 整个小镇沸腾了,小镇居民决定举行盛大的庆祝派对,这个盛大派对日期就选在外公生日当天,来到小镇庆生的那位大人物和庆祝派对一起举办可以喜上加喜。 事情一定下,小镇居民就忙开了。 忙着打电话让在外工作学习的孩子们务必回来一趟;忙着铺路搞卫生;忙着张罗派对食品。 斗牛场荒废好几年需要修补,电线问题要详细检查,这里有事情需要解决,那里也有事情需要解决,小镇居民忙得不亦乐乎。 但,现在正是橄榄收成季节,白天能帮忙的人手算来算去只有三个:到外婆家度假的巴黎姑娘爱丽娜;和现在失业在家的本地小伙迪恩;第三个就是戈樾琇。 外公是莫桑镇“荣誉居民”,她似乎义不容辞,再有,她需要忙碌来打发无聊时间,目前外公身体怎么看都不需要她照顾,每天早上老头子都骑自行车爬山,上山劲头比她还猛。 陪外公骑车回来戈樾琇就无所事事了。 一无所事事,就会胡思乱想。 这个小镇唯一的娱乐场所只有一家夜总会,值得一提地是,这家夜总会还买披萨,也兜售一些生活用品,迪恩就是开这家夜总会的老迪恩的独生子。 这个周五下午,爱丽娜忙她的论文去了,戈樾琇和迪恩负责加固斗牛场围栏。 这个斗牛场是庆祝派对的重头戏。 加固斗牛场围栏的事情做了一半,迪恩接到他老爹电话,有人定了披萨,他得送披萨去。 于是,斗牛场就只剩下戈樾琇。 躺在地上,食指还隐隐作痛。 闭上眼睛,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很熟悉来着,落在食指上的力道也是极轻柔。 熟悉声浪徜徉于心上耳畔,在轻声问:“疼吗?” 点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叹着气。 二十出头的小伙叹什么气啊。 脚也不抖了,一个翻身头埋在他怀里,贪婪地去摄取他的气息,低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怎么会是因为我?” “怎么不是因为你?都是因为收到你寄的包裹。” 包裹是戈樾琇上午收到的,她刚想出门,外公就拿着包裹进来了,听闻包裹是从约翰内斯堡寄来,一颗心跳得很快。 心跳得很快,但好在她在外公面前表情管理得很好,看似漫不经心接过包裹,拿着包裹,漫不经心往门口。 一出门口,找了一个隐蔽所在,迫不及待拆开。 是她的护照。 护照、记者证、驾驶证等等等之前被宋猷烈扣留的一样没少出现在包裹里。 之后,戈樾琇就坐在那里发呆。 直到迪恩骑着机车出现。 再之后,不是走错路就是拿错东西,最后连食指也遭罪了。 这之前,一直好好来着,除了一个人老是看着窗外发呆;除了每天晚上只睡几个小时;除了饭量越来越少,其他的都还好。 昨天她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