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没道理啊。”张冬玲一脸失望,不死心地问道:“那你平时会不会经常想睡觉?” “这个倒是有。”顾樱实话实说。 这也不是最近才有的状况,她以前就是这样,睡眠比较多,经常想睡觉,尤其不能熬夜。以前还没出嫁的时候,住在娘家,有时候她大哥下班还没回来呢,她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听到顾樱经常想睡觉,原本失望的张冬玲一下子精神起来,激动地问:“真的吗?你还有哪些反应?” 顾樱埋着头,一一数起来,“怕冷,有时候很乏力,偶尔头晕,经常没什么食欲,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张冬玲越听越精神,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满是惊喜满是震惊。 这可不就是怀孕的反应嘛! 她当年怀归希武的时候,症状和顾樱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张冬玲一下子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到这个家里即将迎来下一代的小生命,张冬玲整个人异常兴奋。 她站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又绕着桌子踱步一周,嘴里不停喃喃:“该准备准备了。” 张冬玲已经想好去哪条街上给未出生的小孩准备东西,甚至还激动地翻出家里落灰的词典准备给小孩取几个备用名。 正当她兴冲冲地翻开词典,又听到顾樱淡淡补充:“我以前就这样,身子不好,总有这些毛病。” 啪地一声,词典合上。 张冬玲心头那股热烘烘的激动小火苗瞬间凉透。 张冬玲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把柜子里的药材翻出来,放在手心掂了掂,下定决心狠狠道:“今天一定要把这药炖了!” 下午,归希文下班回家,一进门就瞧见自己老娘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迎接他。 张冬玲平时很少这样笑脸迎人,刻意挂出来的笑容让归希文心里有几分发毛,直觉后面肯定有大坑等着他。 归希文绕开张冬玲,还没走两步,立即捂住鼻子,不满地嚷道:“家里怎么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归希文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味道,小时候他爷爷经常喝中医调理,每次进门闻到这种味道,他总是放下书包就跑。 后来他爷爷过世,家里很多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味道。 归希文后来想想,他讨厌这种中药味道的原因,大概是总能联想到爷爷卧床不起、不断咳嗽、面色发白,精神不济的模样。 他觉得中药味里混带了某种死亡的征兆。 归希文皱着鼻子,拿手扇了两下,难闻的味道挥之不去。 张冬玲笑嘻嘻地把一碗黑乎乎的中药端到归希文面前,温声道:“希文,乖,把这碗药喝了。” 归希文:“……” 张冬玲的口吻,仿佛是在哄他喝毒药。 归希文没接,只盯着一团黑糊难闻的药,质问:“这是什么?” “这是补身体的药啊,喝了对身体好,听妈的,妈不骗你。”张冬玲把药凑到归希文嘴边。 归希文身子往后一退,利索地拉开距离,皱眉:“我身体挺好,不需要补药。” 张冬玲好声好气劝告,归希文不领情,她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瞬间流露出平日里霸道的模样,“哎,我说归希文,我好不容易给你讨来的方子,在一个特厉害的老先生那里求来的,你可别不识好歹,赶紧把这药给我喝了。” 讨来的方子?特厉害的老先生? 怎么听着像那种神棍骗人时宣扬的喝了就能生儿子的无根无据偏方药? 归希文面无表情:“我不喝。” 他冷着脸直往房间里走,临了啪地一声关门。 关门声震天响,彰示无声的怒气。 张冬玲愤愤地把中药放回桌上,重重地一拍桌子,气呼呼道:“嘿,你这个臭小子,和谁发脾气呢,我的良苦用心你一点都体会不到也就算了,你竟然还从冲我发脾气!” 张冬玲熬这药熬了好几个钟头,归希文却死活不愿意喝,眼瞧几个钟头的辛苦都要白费,张冬玲生气之余,把目光瞟向一旁的顾樱。 顾樱几乎立即明白从张冬玲眼神里迸发出来的意图,她也不等张冬玲开口相求,只走过去,主动端起药来,“妈,我去端给希文吧。” “好嘞,麻烦小樱啦。”张冬玲感激涕零。 顾樱进去之前,先找好台阶,“妈,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希文也不一定听我的,我只能尽力而为。” 张冬玲连声点头:“好好好,我不抱希望,你开口相劝就行。” 心里却想着,这下稳了,归希文不听她这个老娘的话,总归会听自己媳妇的话。 顾樱端着中药,敲门几声,才推门进去。 归希文正坐在窗台边,拿着钢笔在黑色壳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重要的东西,顾樱走过去,轻轻把药放在旁边。 还没开口,便听见归希文冷冷一声:“不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