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子父兄皆在北境,您在宫里难免力有不及,有太子殿下做娘子的靠山,娘子将来总不会吃亏。” 皇后何尝不知,可她只怕并不会如此顺利。 “罢了,总归兰时如今不想嫁太子了,本宫总能替她周旋着。” 她又如何不知,皇家,尤其是陛下,对这桩婚事是如何乐见其成。 可她是真的不愿兰时做太子妃,太子不是个热心肠的,如今能对兰时有这份心已实属难得,可谁知兰时若嫁,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她呢。 卫国公府出一个被困在这四方牢笼里的皇后就足够了,她必不能让兰时步她的后尘。 龙舟争标一事果然如皇后所料,迅速地出了结果。 刑部拿出了皇城司的审查效率,第二日辰时便将结案陈词直接奉到了太子殿下的案头,因着政事堂内沈相与此事有牵扯,连带着被缉拿来的嫌犯,文家二郎文振,也被带到了太子殿下跟前。 文家二郎被提到堂前的时候,锦袍金冠皆在身,只鬓发散乱稍显狼狈,可见是没吃什么苦头。 他倒也乖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一双鼠目四下打量,不见半点惧怕悔意。 文振也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不觉得这是大事,哪怕跪在底下,神色也倨傲地很,毕竟上头那个,是他的太子表哥。 可太子的心绪全不在这上头,他昨晚又做梦了。 与上次不同,此次不是看不清面容,而是兰时,真真切切的让他看清楚就是兰时。 太子妃甄选,兰时也在,一众贵女聚在一起,可他只看见了兰时。她着淡紫色的直袖褙子,同色系的三裥裙。于园中亭亭玉立,彼时木槿满园盛放,难及兰时三分颜色。 太子其实并不喜欢三裥裙,他总觉得那裙子限制行走,越发显得女子小家子气,可这裙子穿在兰时身上,却并无任何不妥,动静皆宜,宜喜宜嗔。 等他醒了,仍旧记得那裙子的样子,褶皱纹理,乃至裙摆上闪着细光翩然欲飞的蝴蝶。 在他脑海中都格外清晰。 在他梦中,兰时成了他的太子妃,远在北境的卫国公,拿出了北境军半数兵权做嫁妆。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他觉得梦里的自己并不开心。 还不待他细看兰时的表情,他便醒了,也无从探知兰时是否同他一样。 梦里的种种细节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觉得那便是未来。 娶兰时,这事他之前从没想过。 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都从没想过她会嫁人。 如今这么一琢磨,兰时已然十六了,放在一般官宦人家,也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 “殿下。”下首的刑部尚书代呈罪状,心里也发虚,一头是沈相,一头是太子,这两头都不好开罪。 但还是硬着头皮稳住声线,尽量公事公办道:“文振对其罪状供认不讳,按律应刺配登州,但顾念未出人命。” 刑部尚书话未说完,便被太子殿下打断:“不必念及,大凉律法完备,按律处置便是,此案竟兴师动众,劳动六部,也不必缓办,即可施行,不许任何人求情。” 若不是兰时,那沈初霁必定是要出事的,若是兰时避不过,那今日兰时焉有命在。 文家清白之家,出了这等草菅人命之徒,还想被顾及,这是藐视律法。 若此后人人都觉沾亲带故便可效法此子,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堂下的文振没料到这番变故,听到太子殿下的话,登时傻在堂上,反应过来后不顾一切往太子脚边扑,涕泗横流的模样真是没半点世家子弟的风度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