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有事想问问殿下,殿下坐。” 兰时如今不可能请太子殿下进屋坐坐,只好将人带到葡萄架下,打开了石桌上的蜜饯盒子。 同时拿过太子殿下手里的风灯搁在桌上当烛火。 兰时笑得客气,那笑容里的疏离刺得太子殿下心里不舒服。 太子殿下落座,兰时才坐,开门见山道:“我是想问问殿下,还记不记得苏尚书。” 也不待太子殿下询问,便通通交代给他,“我在我阿爹的书房翻到了阿爹求学时的手札,上头有苏尚书的批注,我瞧那字写得极有风骨。也曾听杜太傅读过苏尚书的诗,总觉得写出那样诗句的人,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 “苏尚书,我曾见过他,瘦骨嶙峋,面如苦相,但一开口,极为豁达。”经兰时这么一提,太子殿下也回忆起,他与这位名满天下的尚书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我也见过他,听程伯说,当时北境有一批兵器出了问题,苏尚书是专程来改的。” 带着苏姐姐,一起住在宛城。 苏尚书什么都会做,那是个看着凶但很有趣的老伯,当时她院里的秋千,能自己飞起来的小蜻蜓,还有她和苏姐姐都能戴在手上防身的袖箭,都是苏尚书亲手做的。 太子殿下摩挲着兰时那像平放着的多宝阁一样的蜜饯盒子,脑子转得极快。 “所以,苏尚书不是独身去的,还带着自家小孙儿?是那苏岐鸣吗?”太子殿下声音都浸了冰碴儿,仿佛只要兰时说个是,他就弄死那苏岐鸣。 顺便好好追究一下这罪臣之后怎么伪造身份欺君罔上的。 兰时在太子殿下面前极稳得住,哪怕被太子殿下猜中要害,也并未惊慌失措。 但瞧他那架势,兰时可没法子等闲视之。 可现在完全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搪塞一下。 兰时抬手,想按住太子殿下,结果衣袖滑下去,露出纤细的手腕。 还不待收回去,被太子殿下一把攥住,这语气比方才还危险,“我送你的镯子呢?” 太子殿下抿唇,神色也严肃起来。 兰时顺坡下,趁势转移话题,“陪姑母打香篆的时候,磕碎在桌角了,姑母嫌我不稳重,还斥责我来着。” 说完小心觑了觑太子殿下的神色。 太子殿下神色缓和下来,好像是相信了兰时这一番说辞,“我当什么大事,一个镯子而已,改日再给你寻个更好的。” 太子殿下盯着兰时的眼睛,别有深意道:“我再送你一副,你可一定要时时带着,不许摘下来。” 兰时痛快点头,若是太子殿下不再提起苏岐鸣这一茬,打十副她也戴着。 太子殿下竟真的不再追问苏岐鸣的事,转而问道:“母后从不对你严厉的,是最近有人同她说过什么吗?还是宫里有人烦母后了?” 兰时笑得乖巧,“说是见过沈相夫人,听沈相夫人说了几句。也不知那沈相夫人同姑母说了什么,也不能因为她家没女儿,她这眼睛就盯着别人家女儿吧。” 说到最后,兰时竟然还微微委屈。 最起码,太子殿下是觉得那沈相夫人委屈兰时了,如长舌妇搬弄是非一样来向皇后娘娘告状,害兰时被责了。 兰时幼时就这样,装乖告状,无往不利。 哪怕太子殿下知道她是在告状,也给她撑腰替她出头。 心思极为缜密的太子殿下,最后也没将话题绕回苏岐鸣身上去,兰时巴不得他不提,随着东拉西扯也没再问人任何关于苏尚书旧案的问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