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暗道糟糕。 “小先锋的腿还在医治,所以他家里人过来走一圈。” 在军中的姜家人,冯副官都见过,琢磨了一圈,不确定地问道:“连十四娘子都来了,可是要出大事了?” 她顶着这张脸可没法子在燕州绕太久。 饶是如今的军士都不太认识曾经的北境军先锋姜承谙了,可突厥有点资历的将领,都是听过姜承谙大名的。 兰时也想到了这一层,“原本是想亲自绕绕燕州城,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 她自怀中拿出了半块凭证,木牌上的鹰羽,纤毫毕现,“半月前,我与您传过信,我想要的东西您准备好了吗?” 冯副官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一身男装的十四娘子,双手奉上了一只木盒,“经过大半月的探查,已经收齐了,娘子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兰时才接过木盒,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吴钩才要推窗一看究竟,手刚触到窗上,便被兰时按住,“别开窗。” 兰时表情凝重,前所未有。 她闭眼凝神细听,“一队人马,为首五人,策马而来,马蹄吃重,踩踏声不对。” 程伯也听,“不止,身后列队数十人,轻甲兵戈。” 兰时睁眼,与程伯对视,二人眼中皆是了然。 冯掌柜见过世面,并未惊慌,引着他们朝后院走,“此处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你们先走。” 兰时想问,那你呢? 可瞧见冯掌柜眼底的决绝,好像又什么都不必问了。 兰时后悔了,她不该急功近利,跑这一趟,她总以为她身负两世记忆,万无一失,到底还是轻敌了。 兰时眼泪涌上来,喉咙口一阵酸涩,堵得她声音发紧,“冯副将,保重!” 冯副将却如卸下重担,泰然一笑,“与突厥蛮子虚与委蛇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怎么对付这些人吗?十四娘子放心,老冯的命,且长着呢!” 说完关上密道门,脚步轻快,那脚步落到兰时耳中,如同挽歌鼓乐。 和丰酒家大门打开,门口五匹战马,是突厥中旗军衔,看来疑似姜承谙的这阵风,已经刮到突厥守备军将领口中了。 楼内百姓四散,却被一队人马堵回了屋内。 无差别羁押。 “军爷,这是怎么了?”冯掌柜笑着问,但却不再弯腰。 那突厥军官,满脸横肉,带着缝了动物皮毛的高帽,凶神恶煞,“那瘸子在哪儿?” 他手里马鞭横下来,几乎要挑到冯掌柜脸上了。 冯掌柜笑容不变,朝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直接拽住了那军官的马鞭,凭借一身蛮力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 那马鞭在军官脖子上缠了数圈,军官脸变酱紫,没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店小二用袖刀,趁着这一当口,飞速解决了进来押百姓的士兵。 突厥官兵不防有这一变故,手忙脚乱后掏出怀中响环,放信号求援。 这酒楼开在闹市里,四面都是宅院摊贩,门口有被这几人马匹堵住,短时间内不好进人的,冯掌柜哈哈一笑,“忍了这么多年,老子早就忍够了,北境军冯凭川,今日与突厥蛮子不死不休!” 说话间,门内匾后抽出两截qiang,旋身拼接,直取其余突厥蛮子首级,店小二趁乱带着被困的无辜百姓,自后门绕出,准备杀出一条血路。 后门象征性地围了两个人,被店小二飞速解决,“归家去吧,短时内莫要出来了,这一阵子想必风头会紧,大家放心,燕州早晚会收回来的。” 燕州大部分壮年劳力已经被押到矿上开采去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还有些突厥百姓,今次无差别被他带出来了。 人群飞速散去,他才想回去帮助冯副将,门却从内里反锁,里头传来一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