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然刁钻刻薄却也十分要强,若不是真的有难办的事儿拖着她,她断然不会舔着脸皮来找她。 这么想来,许是蒋府一定是出了大事,她担心方安安慰,不多说,直直问道:“爹呢?怎么是你带着方聪来的。” 马巧月本也是想撑着说不出口,可事到如今扛是扛不住的,她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道:“你爹的腿给摔断了,现下在家里躺着养着。” 方沉碧闻言一怔,刚要张口,又听马巧月喃喃道:“年前方栋偷人家大户的东西当了去赌给人家家丁抓了个正着打的半死,抬回家去时候只剩了半口气儿,聪儿身子本就不好,日日都得吃药,哪来的闲钱给他治病,你爹东挪西凑也没凑来多少银子,再分给聪儿吃药余下的再给方栋买药吃,家里没钱你爹为了给多攒些银子只得出去做工,一个没小心摔坏了一条腿,只能回家来养着,他这一停工,方栋的药就跟着停了几日,熬着没多久人就没用了,我出门来的时候,他的尸身还停在棚子里搁着,都走了三天了……” 马巧月啜泣,可见身形微微颤抖,怀里的方聪不知自己娘亲倒是怎的了,只管是惊恐的看着她。 这话说出口,惊得不止方沉碧一人,翠红也是跟着红了眼眶。 “爹他如何了?你们都出了来,家里可有人再照顾他?” 马巧月伸手拥袖子抹了抹眼泪鼻涕,忍道:“因为没银子,大夫看了人不给开方子,说是养着好了也会瘸腿,走路是万万利索不了的,这毛病就带着他一辈子了。方娟在家里看着她爹,我带着他们出来的。” “小姐……” 方沉碧叹气,看马巧月:“你带着方梁过来也应该是找表舅舅问问,我可筹些银子给你给爹和方聪拿药治病,但方梁的事我帮不了你。” 马巧月知晓这其中道理,她也不愿为难方沉碧,见她到了此时还愿意伸手帮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只道连正眼也不敢瞧一眼,只连连点头,哭的更惨。 她一哭,怀里的方聪也跟着哭,眼见着那张青白的小脸愈发没有血色。 方沉碧上前,扯过胆怯方聪哄道:“你且别哭,姐姐带你吃点好的。” 方聪挣了挣,回头看自己娘亲,马巧月点点头,又往前推了推自己小儿子,轻声道:“跟姐姐去吧,娘跟哥哥就等在这不走,等你回来再带你回家。” 方聪这才由着方沉碧牵着往外走,方沉碧交待翠红:“先去给他们准备点吃的喝的,我回头再带方聪回来。” 坐在梨园里,方聪胆战心惊的坐在桌子边吃糕果,他不肯离开方沉碧一步,只管两只眼警惕的东瞧西望。她摸他的头发,软软又稀疏像是春时发出的嫩草,一双小眼,塌鼻梁,倒是真的很像方安。 “别急,慢些吃,等你走了姐姐给你多带一些。” 方聪点点头,他本是快四岁了,可因为病着时久看来也不过只有两三岁那般大小。一双小手粗糙嶙峋,可看得出平素过得也并不富裕。 方沉碧翻了整个抽屉,能拿得出手当得了的东西也只有余下的几对儿耳环,那是蒋歆出嫁时候将自己喜欢的几对儿送了她做个念想,方沉碧平日不爱带首饰,权当是旧物就都一一收藏好。 眼下事出紧急,若是真没办法也只能拿给马巧月去当了,方安的腿不能不治,方聪的药不能不喝。 她展开包裹皮儿摊在床上,从柜子里翻出一件件新衣,叠好摞在一起,正点数着,门口有丫头报:“小姐,三少过来了。” 方沉碧一急,忙卷了包裹和衣裳往床铺里头塞去,用被子掩好。 蒋悦然也不情愿来,左右思索了半晌还觉得心里不踏实,总想到这里走走。前几日在方沉碧屋子里摔的鼻烟壶是从绗余求人捎来的,价格贵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做工很是讨喜,漂亮的很。里面还特意刻了一句吉祥话,戴在身上只为了讨个吉利,是他特意给方沉碧准备的。 刚进门时蒋悦然还尴尬不自在着,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方沉碧先说句话,可等着见了桌子边吃东西的方聪,他也傻了一霎。 方沉碧从床边走过来,面色有些不大自然,道:“这是我弟弟,方聪。” 蒋悦然自然知晓方聪是谁,于是钝钝点了点头,朝桌边走去,歪着脑袋看正吃东西的方聪,伸手掐他脸蛋道:“你跟你姐长的不像,不过看来应该是比你姐忠厚老实的多。” 方沉碧淡声:“他是跟他娘一起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