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沉碧趁大夫人照看蒋煦的功夫召唤大夫出了门,她笑:“大夫说说看,缘何我不在的几日功夫大少爷人就变得如此了,据我所知,鼻衄是因为浮躁体热所致,而从来少爷的药膳里头都相当注意,断然不会出现这个状况,难道是你的药方的毛病不成?” 大夫有些诚惶诚恐,道:“方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可是不敢乱给大少爷开的。” 方沉碧扬了扬袖子,止住大夫的下文,淡声道:“我也不去追究你了,不过你可要知晓,若是大夫人追究起来,到底是谁都跑不掉的,我不过是不愿后院不安宁,闹得谁都不好过,你也别瞧着那人帮你撑腰,说到底,她其实也救不了你,刚刚你也所见一二,知道我不是信口雌黄。” 大夫闻言汗如雨下,他是新进府来的,也是贪了宝珠给的那点小便宜,以为稍微给他换点药只当是拿了人家钱财帮人家点忙,可谁知那宝珠竟是贪心不足,一下子下了大剂量,这种程度便是一般人连连吃上几日也要出事,何况是孱弱的蒋煦。 “请小姐指点一二,求小姐。”大夫慌了,只道是脱了这次再不要有下次了。 方沉碧瞥他一眼,道:“管好你的嘴,如果你还想活着从蒋府走出去。” 蒋煦□的昏死在屋子里头儿的事儿并没隐瞒多久,消息一传十的往外散开,大夫人瞧着宝珠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她口角流血。 “你这骚蹄子,且不说平素里怎么帮着少爷保养身子,就说你这下贱胚子终日只想着怎么榨干他身子骨,我倒是这日把话说在前了,若是我儿有了什么闪失,就拉你去陪葬,阴间地府你也好让阎王老爷审一审,罚你个淫/荡无耻下流货色,挑个最遭罪的刑罚消遣你。” 宝珠半个声响都不敢发,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方沉碧看了一眼,忙上前道:“夫人息怒吧,现下宝珠就算是犯了错,亦是无心之过,她必然是希望少爷健壮长寿的,你且饶过她吧。” 大夫人抚了抚蒋煦惨白发青的脸,发狠道:“今日是沉碧给你说请,你自己好自为之。” 宝珠忙给方沉碧磕头:“谢小姐,谢小姐。” 方沉碧面上并无表情,道:“你确实需要好自为之。” 方沉碧在慈恩园熬了一宿,心里头反复思索蒋悦然包矿的事儿,眼下看来蒋煦因着宝珠的手段暂时是好不起来,可她琢磨这事儿并不是就此作结,反而也成了个由头了。等着一大清早有人来替,她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院子里。 方梁一大早就在梨园等着她,昨日他可是跑了不少地方,打听到些许消息,可这些消息确着实让方梁坐立不安。 方沉碧坐在桌前吃茶,听方安道来:“我可是城西头儿的铺子打听出来的,也修书给老李去了信儿,看他那面能听到什么风声。这头是说原本三少是在河州县找到刘恩顺给牵线搭桥找到的东家,原本也是在下月月底之前缴齐了包矿的银两,但不知怎的,上头也不瞧着李家的面子定下来这个月底就要付齐,可三少还没预备,矿上干活的工人也都离奇走空了,矿藏迟迟不开工,没银子收,也攒不起那么多银两,两外几个东家也无故收了铺子关门没了踪迹,等于三少成了孤立无援了。听说今日一早少爷快马加鞭的赶到河州县找刘恩顺去了,现下还没别的消息。” 方沉碧听着奇怪:“怎的会突然没了工人又跑了东家?” 方梁也是奇怪:“小姐觉得如何?会不会是李家那个少爷搞的鬼?” 方沉碧细细思索,难道李兰是为了自己妹子才会兜兜转转玩这把戏?就算是极看好蒋悦然,也不至于会做到这般地步来,若是李家下了手,就不怕蒋悦然心头里埋了恨意,真真反目成敌?可若不是如此,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外面翠红进门道:“小姐,大夫人找您过去说话。” 方沉碧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一套,赶紧起身带着翠红去大夫人房里,进门时候屋子里头还有别人在,坐在上位的李兰,还有马文德。 李兰再见方沉碧,自是笑若如春,道:“方小姐近来可好?” 大夫人闻言,挪眼看方沉碧,心头上又是一种滋味滑过,遂开了口:“既然是认识的,那便更好说话了。悦然在京城那头儿的事体还多有李少爷担待,这一次不巧遇了这事,真叫人寝食难安。” 李兰道:“这曲周的矿产是个肥差,当初帮悦然拿到也是费了不少周折,现下似乎有人更胜我们一筹,找对了干系,倒是为难了我们。” 方沉碧闻言,忙道:“那就让兰少爷多费心担待了,这忙说到底还得您来帮衬,日后我们三少断不会不念旧情的。” 大夫人也道:“沉碧的话说的正是要紧上,李少爷您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