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门往后退,这一没当心被门槛绊了一下一屁股摔了出去。马婆子被门里头栽出来的东西还吓了一跳,忙道:“这又是谁家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让路。” 卓安正要叫苦,扭头一看,马婆子正横眉冷对的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似乎正要开口破骂的架势。眼色一挪,见马婆子身后还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蒋悦然,还有他怀里窝着的方沉碧。 “滚一边儿去。”马婆子拿脚背把卓安扒拉一边去,忙撩起帘子让蒋悦然方便进去。卓安见了这架势,忙一骨碌爬起身,跟着又进了屋子。 蒋悦然将方沉碧稳稳放在床上,旁侧几个人也知道不该多留遂鱼贯而出,卓安本不愿走,马文德拎着他领子生给扯了出去,走到门口,马文德挑眉道:“卓安,你若不信我就作罢,我今日的话搁在这,你若还想着中间挑唆什么,你下场会很惨。” 卓安哪是不知这个理儿,忙拉着马文德胳膊躲到没人儿的地方,央求道:“大管家帮帮我,少爷是真真的恨上我了,我可真是没辙了。” 马文德也不多问,只道是眉开眼笑:“现在再说什么不都是废话,你逼沉碧就等于是再逼三少,这不是为了三少好,你这是害了他,我也不多说你当初是听了谁的话觉得有理了,只当你现在静下心寻思寻思,自从少爷给大夫人送去了京城之后,这一堆堆的烦心事儿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起的,追根到底就是拦了不该拦的两个人儿,好事儿也往坏了走,坏到一定时候谁也扭转不了,这局面就僵了。原是觉得别人不懂,你自己的主子你不懂?后来我再看,你果然还是不懂,净办些蠢到家的事儿。况且当初三少拿你当什么人儿看?你再做些这事儿,他能不恨你?他呀,最恨的就是你。看吧,到最后三少第一个拿开刀得人,也是你。” 马文德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卓安还是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寻思他的一番话,只觉得浑身冰凉的像是浸在冰水里,连点知觉都没了。 屋子里没了人,蒋悦然坐在方沉碧床边,给她掖好被子,就那么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方沉碧,我等你回心转意可好?”蒋悦然轻声问。 方沉碧还是不声响,她阖目躺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悦然伸手进被子扯过方沉碧的手,塞了东西在她手里,道:“这是给孩子的。” 方沉碧睁了眼,看向蒋悦然,眼眶还是红通通的,她哑着嗓子问:“你在舟曲的事儿怎么样了?” 蒋悦然靠在床边儿,道:“已经妥了,你别跟着忧心了。” 方沉碧点点头,思前想后了一会儿,又问:“听说你好事儿近了,可是要回来清河县办酒宴的?” 蒋悦然低头看方沉碧,越看越动情,他叹着伸手扶向方沉碧的脸颊,道:“我若娶了他人为妻,你可会像我一样难过?” 方沉碧嘴角挂着苦笑:“听说李家小姐是不错的人儿,你需要有人帮衬,娶了她倒也是件好事儿。” 蒋悦然闻言,脸色泛青,他开口,道:“若是日后没再出什么事儿,我便不再回蒋家了,日后你有了孩子多少别人也顾忌你,不会为难你什么,如果碰了困难,你捎信儿给我,我会让卓安回来帮忙。你休息吧,我要走了。” 蒋悦然起身,浑身没一点劲儿,拖步往外走,方沉碧眼看着他失魂落魄的从屋子里出去,末了怕她着风,还掩好了棉帘子,关好了门。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坐起身,两只手紧紧的按在眼睛上,按到眼珠发疼。灼热的液体顺着她指尖往下流淌,她哭得不出半点声音。 蒋悦然从方沉碧那里回来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到拒人千里的冷,茗香好不容易盼到蒋悦然回来一次,显得格外高兴,如今她也是半个主子的身份儿,好似之前专门儿伺候人儿了,身侧也有个丫头叫新月。 新月年纪小,不太懂人情世故,也是第一次见到蒋悦然,看了一次就看的两眼发直,她再也没见过比蒋悦然更俊美无比的男人了,不由得心里对茗香羡慕的要命。可她瞧着这个三少爷好似并不对她的主子上心,昨日刚回来,睡在蒋渊的院子里,今儿方才踏进门儿,便是冷这一张俊脸,任凭茗香说了好话多少,他竟连个声也没出,害新月以为三少也是哑巴。 茗香让下人预备了一桌子好吃好喝,她不敢坐,只得站着身子,帮蒋悦然夹菜倒酒。她突然想到从前,那时候蒋悦然还小,倒是真的跟她和卓安像是家人一样,有时候高兴了也许他们跟着一桌吃一桌喝,那时候可真好,好的茗香眼眶一紧,不禁掉了泪儿,又怕蒋悦然看见不悦,再嫌弃她,遂忙扭身儿擦了去。 “你哭什么?”蒋悦然蹙眉看她。 茗香摇头,怕的要命,也不敢说话。 “怎的都跟她学,只会闭紧嘴巴连句话都不愿说。”一杯尽,酒水火辣辣的烧进胃里,灼得他心肺都疼。蒋悦然自嘲的笑,笑得茗香看了也心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