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喝不下水,一身的汗从没停过,翠红只得红着眼用温水给她擦身子再换件新衣穿。 明月从梨园回来,来凤正喂孩子吃饭,明月赶紧接过来喂,轻声道:“那边儿的小娘子要生了,可听说这一胎生的不顺,怕是要难产。” 来凤顿了顿,道:“你去找人去舟曲报信儿,说方家小姐不成了。” 明月问:“这么快就去?” 来凤道:“你看她身子骨也知道不像能生的架子,她娘当初就是难产死的,她估计也过不去这一关。我当初是应了三少的,方沉碧的事儿自是要跟他先报的,难道等了人死了孩子没了再说,他岂不是要怪我?” 明月寻思问:“稳婆也说,怕是不成。” 来凤点头:“快去捎信儿就是。” 醒醒睡睡,方沉碧觉得自己好似躺在冰水里,稳婆分开她的腿,是不是的看看孩子情况,她被折腾的毫无气力,头歪在一边汗水粘着头发贴在脸上,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毫无血色。 稳婆见她醒了,笑着贴上前来,劝道:“醒了?您得吃点东西,吃了才有气力生孩子,女人这功夫就是如此,跟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真是生不如死,不过一旦顺利生了孩子,你瞧着他那小样,什么苦啊痛啊都没了。当年我生我家儿子时候,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好歹我身子比您壮实,能熬得住,您啊就放下心,吃好了喝好了,攒足了劲儿一鼓作气生下来就好了。” 方沉碧勉强的微微嘴角,她朝翠红看了一眼,翠红赶紧蹲在床前看她,问:“小姐有话要说?” “叫方梁进来。” 翠红应声,给方沉碧下/身盖好了被子就出去找方梁,不多时方梁进了来,稳婆和翠红就都出了门儿。 “小姐。”方梁愁云惨淡的看着方沉碧。 “我想见我爹,见奶奶。”方沉碧轻声道,话说的有些吃力。 方梁眼睛一红,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也掉起眼泪来:“小姐放心,你要见我这就去给你找。” 方沉碧弯弯嘴角,道:“你别哭,我不会死。” 这一句话说出口,方梁哭的更甚:“方聪还等着您回去看他,他说他长进了很多,就等您回去,您……” “会的,我会回去的,会的……” 蒋悦然收到来凤急信儿的时候正在矿上监工,这几日他也睡不好,方沉碧就要临盆,他还是担心不已。等着看了来凤的信儿,卓安只见蒋悦然煞然白了一张俊脸,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冲了出去。 又是一个天黑天亮,方沉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两世无不是用两外一个人换了性命才活下来的,眼看着自己也到了这关卡,像是宿命的轮回,是躲不过去的。 疼,钻心的疼,她身体里的另一个生命迫不及待的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如她刚出生时那样,顾不得别人性命。 “小姐,喝点粥吧。”翠红舀了一勺子,递到方沉碧嘴边,她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胃里有东西冲了出来,一转头呕了出去。翠红见方沉碧吃不了东西,哭哭啼啼道:“小姐吃不下东西怎么是好,这样怎么会有劲儿生孩子。” 方沉碧又捏紧手里的长生牌,她心里不停念叨,平安生下来,健健康康,她信这块长生牌会保佑她的孩子,而不管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哪怕是用她的命来换。 方家婆子是隔了一日送到的,方安也跟了来。因着方安不能跟着进门儿就被马文德安排在外屋休息。方婆子跟着翠红进了门儿,见床上躺着个年轻女子,走近一瞧,正是她家方宝儿。那一张脸实在是熟悉的很,十七年前那个死在她家柴房的女子也是如此美貌,可她不及自家方宝儿这么艳,那女子只是恬淡柔顺。 “我的孙女。”方婆子跪在方沉碧床前,捧着她的脸哭的悲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也忘不了方沉碧的娘死时候的惨象,她总是心慌,莫名的觉得方沉碧的前路就跟她娘一样。 方沉碧紧紧握着方婆子的手,说不出话,只是留下一行清泪,她不知道自己会死还是会活着,可她终于能见到她想见的亲人了。 方婆子原本也是稳婆,遂可留在方沉碧屋子里头,再一昼夜过去,方沉碧还是生不出,只是痛苦的熬着,眼看一时不如一时。血水顺着她的腿流下,床上的垫子换了一叠有一叠,就算生不下孩子不打紧,她也会流血流到死。 蒋悦然披星戴月的往河源县赶,一颗心吊在空中就像快要了他的命。他嘴里不停念叨:“方沉碧,你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天又要亮了,方沉碧困难的睁了眼,听见床尾有人小声说话,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细听,可还是隐约可听见一些,说话的是方婆子和稳婆。 “方家奶奶,您孙女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么下去人流血也得流死。你看着胎水都流了多少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