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起身甜甜喊一声:“三哥。” 蒋悦然咧咧嘴角,点头:“六妹又长高不少,出挑了,好模样。”说罢把眼转向稳坐一边儿方才慢慢悠悠起身的来凤,听她道:“三爷儿是稀客,是上宾,快请这坐。” 明月跟海棠忙前忙后,收拾了桌上的东西都换上新的,来凤朝蒋卿道:“且回去你自己屋子练字儿去,我跟你三哥有些话要说。” 蒋卿生在蒋府时候府里早没了小姐待嫁,偏后来落地的又都是些少爷,若是论金贵程度必是比不上的,没了姐妹儿们陪着多少也是无聊的,况且还有亲弟落生,不管不是亲爹亲娘,爷爷奶奶眼里也只有那个活在针尖上的他而已,后逢着胞弟蒋家福夭折,蒋卿方才能多得自己母亲的一点偏爱。 可好在蒋卿从来不愿计较这些细事儿,她倒也逆来顺受了,谁人不是这般活呢,从前那时候家里的五个姐姐谁也比不得她三哥来的金贵受宠,也就是等到及笄了,寻个好人家就此嫁了才是正经,遂等到年纪大了一点性子稳当了之后,蒋卿从来都听信自己娘亲的祝福,但凡女儿家该学的东西,她总是尽心尽力的去学,她心里也明镜一般似的,改变自己下半辈子的一条路绝对不是落在蒋府,而是那个要娶她回家的男人那里。 蒋卿笑笑,朝蒋悦然俯了俯身,道:“三哥若是跟姨娘说完了话,方便跟妹妹我说几句话吗?我可是等了三哥许久了。” 蒋悦然耸眉,点头应:“一会儿就过去寻你,你且先去吧。” 蒋卿点头里去,等着屋里头儿没了人儿,来凤这才开了口,道:“三少在舟曲的矿上情况怎么样了?我是听说,三少似乎又动了别的心思呢。” 蒋悦然端了杯子扭头瞧来凤一眼,笑,“五姨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事儿你都打听得出来,算个人物。” 来凤撩了帕子边掩嘴边笑:“怎的就不能打听了,这里没的外人儿,我也不跟三少说些有的没的绕弯子打昏昏,可巧着老太太走的急,身后事儿也没个着落不是,现下蒋家谁都惦记着老太太手里攥的那一份儿,我焉能例外?” 蒋悦然笑,“你倒也爽快。” 来凤又道:“我是真小人,却万万不是伪君子,我可是有话直说的主儿。话说我嫁到蒋府也是有些年头了,儿女也是生了一双,若不是家福早年夭折,我也绝不会过到这个地步的,膝下没了儿子,只剩将来要当一盆泼出去的蒋卿我倒还是有什么指望呢?这府里上下又是谁不为着自己的将来打算,我也不例外啊,既然都是狼子野心,说的那么清高作甚?不是白白惹了人家讥笑了?” 蒋悦然点头,反问:“那五姨太有话可直说,我倒也不喜欢兜圈子说话。” 来凤遣了海棠先出去,身边儿只留了明月在,道:“不知有句话该不该问?” “你问无妨。” 来凤眼球间或一转,微微将身子朝蒋悦然一边儿靠了过去,问:“三爷心里可是还有我们沉碧的?” 蒋悦然闻言身子一梗,把玩杯子的手颤了一颤,扭头看她:“五姨太似乎管的太多了点,就你现在的情势来说,你还是惦念着老太太留下的那点东西更实在一些。” 来凤闻言大笑,笑的泪花飙出了眼眶,指着蒋悦然道:“我才不是看中了老太太手里那点小毛小利,我看中的是三爷你手里的东西啊。” 蒋悦然闻言慢慢放下了杯子,整了整袖子:“人太贪心也要看自己能吃下去多少,吃不下,再贪也无法,只能眼看着着急了。五姨太你还是想太多了。”说罢就要起身,来凤止住了笑,看着蒋悦然的背影冷声道:“蒋府就要完了,大少手里的一份早是由着他捏在手里,二少算是赚的盆满钵满,谁不知道这几年下来,他由着三姨太在老爷面前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糊弄着?老爷子早是迷了心窍,说什么最疼我的家福,家福死了这么久还不是就当了掉了色的往事儿了,忘得一干二净的,什么父子之情,见了你与他之间不也就这么回事儿罢了。” 蒋悦然只觉得无趣,道:“五姨太今儿来跟我说这个,是有够无聊的,我当初容你给我办事儿,也没亏待你,自是给了你不少好处,如今你倒是沾了甜头儿不乐意放手了?” 来凤起身朝着蒋悦然走近,道:“不是我不懂规矩,而是我知晓太多秘密了,三爷不如先这么看着,等着日后若是听闻了什么事儿了,就晓得我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