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体己话儿本是再正常不过了,可说到底毕竟这期间儿夹的事儿还是多,蒋卿心头尖儿上都是委屈,只当生母一句话儿就感动的自己的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儿,想来真是可悲了。 “姨娘不必担心,我今儿晚上早些歇息就是了。” 来凤点头,低下眼瞧这碗里的东西闷头吃起来,烛光恍恍,就那么一眼,蒋卿看见来凤挽起来的发间多了几缕银丝儿,说不出口,可心里还是一阵阵儿的发酸。 回了自己屋子蒋卿一声不发闷头就栽倒在床上,如月知晓她寻思什么事儿,也不敢多问,只是手脚麻利的给她端来漱口的水,又扒了外衣,掐了几盏灯,再挂了帘子容她自个儿睡在里头儿。如月又不敢早早歇息,只好坐在圆桌前儿,弄个没完事儿的帕子打发时间。 再说那头,这光景方沉碧并不知道蒋悦然跟蒋卿这码事儿,只是还在蒋煦的园子里头喂孩子吃饭。蒋煦近来身子骨儿并不见好,反倒是遇见点凉就开始咳,每天每日的咳,许是有功夫儿还能咳出血丝儿出来,惊得下面人跟见了阎王爷似的,各个儿都伺候的胆战心惊,唯恐除了劳什子纰漏,被这嫌天嫌地的主儿逮了把柄,非就没完没了不可。 这功夫儿有方沉碧在,宝珠跟着下头丫头婆子全躲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儿,又不敢出大音儿,只敢趁着没什么外人儿的时候唠叨几句有的没的。 不过她们也都知晓,蒋煦虽是喜怒无常又脾性暴躁不耐,可见了蒋璟熙或是方沉碧多半也会好上许多,这才能寻得半日安生光景。 蒋煦倚在床头,微微侧着头瞧着坐在圆桌前的蒋璟熙一口口乖巧听话的吃粥,心里确确是有暖意流过的,毕竟这小小人儿张口闭口儿的都得叫他一声爹爹,这让蒋煦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来。 可再一想,又知道这孩子却也真真的不是自己的种儿,思及此,心尖上又似突地被狠狠砸了一盆冰冷的水,然后却是从两只眼里淌出灼人的泪儿,那是何等滋味儿?左右不过覆海滔天的别扭劲儿几欲充斥了这个无用男人的整个心怀了。 他在忍,忍的很是焦心,再看了一眼娘俩儿个,犹是方沉碧淡淡不似人间才有的置身事外,这就更让蒋煦别扭的甚,可偏偏他拿她一点辙也没有,除了忍还是忍。 刚别过眼,只听前面儿奶声奶气儿的小人儿,叫道:“爹爹吃糕糕。”蒋煦扭过头,瞥了一眼方沉碧,道:“璟熙自己吃,爹爹饱了。” 蒋璟熙嘴里还含着一口粥,捏着糕果从椅子上跳下来,蹦蹦跳跳朝床边儿奔过来,硬是将糕果塞进蒋煦的手里,还不忘着念叨:“娘说璟熙要好好孝敬爹爹。” 方沉碧抬了头,未看蒋煦,只是朝自己儿子浅浅的露了点笑,点了下头。 蒋璟熙见得了自己母亲的赞许,格外高兴,又学着平素下面丫头婆子伺候的样子过去把小桌上的温茶水递了过去,再回头看看自己母亲。 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蒋煦对面前儿这半大的孩子也是心里有欢喜的,见他如此乖巧,便伸手摸了摸他脑袋,感道:“我儿懂事儿了。” 这话音儿刚落,外面传来丫头的传话声儿,道:“大少奶奶,这会儿子大夫人那里有话要找您说呢,您看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方沉碧紧跟着应了声儿,道:“我这就过去,你先过去回大夫人说我就到。” 丫头应是,退出身儿走了,这头挑着灯笼转过廊子便站到了负手而立的蒋悦然面前儿,俯首轻音儿道:“三爷的事儿奴婢照办了,大少奶奶回话儿说这就出来走一趟去,这就一条路通前院儿的,大少奶奶必定经过前面儿的亭子角上。” 蒋悦然轻点了一下头,抬手,那丫头倒也熟门熟路了,忙不迭跟着抬了手,一块碎银子落在她手里,丫头顿时眉开眼笑,道:“三爷儿日后若是有话要传,奴婢便是满心的乐意的。” 蒋悦然面无表情挥挥手,丫头小碎步的跑开去了。蒋悦然挑眼望过去,远处夜幕拉的低了,像是盖着一块厚布,蒙蒙黑的院子里只有几盏伶仃的灯笼挂在屋角,隐约让人看得见楼落里埋了一条路。 可他不乐意又使出路上堵着她的把戏,眼下只是满心的恼火与焦躁,就快要按压不住,他只是不能想得出,到底是怎样一群人能做出这般的勾当,可若是方沉碧也是参与其中,那这女人有时何等歹毒?思及此,那般的恨意就似一柄刀,把他的心口窝儿捅得个稀巴烂,喊疼都嫌轻巧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