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跟你道了句实话的,若是有一日我先就如你奶奶那样突兀的走了,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儿了,实则没有瞒你到最后。” 大夫人顿了顿,又道:“这天大的秘密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谁要是把这事儿豁出去,害了我的宝贝孙子,我定是不饶的,可我估计你万万不会的。你想,以方沉碧的个性,能瞒着忍着过了四年时间,这心气儿和护着孩子的那份坚韧,可不是说说罢了的。” 大夫人语毕,蒋悦然只觉得一股火儿从头烧到脚跟儿底儿,便忍不住高了声儿:“这是你一个做母亲做奶奶的人该说的话儿?母亲,你可知报应二字怎么写?你就不怕你做的这么龌龊的事儿将来都报应在我跟璟熙身上?你还可当这是光彩还能这么恬不知耻的说给我听?人在做,天在看,天在看。” 大夫人听了蒋悦然这一番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眼神微微一暗,接着道:“不怕,左右我也是活了这把年岁了,就算是一觉睡死过去又如何?我是做了,天在看也无妨,为了我儿你的未来,做再龌龊的事儿我也干得出来,何况是区区这件小事儿?报应我又如何?我不怕。” 蒋悦然怒极,便是咬牙切齿道:“事到如今,母亲何必将自己一心贪欲怨念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在蒋家主母的位置使了那么多下三滥的手段,还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为我好?母亲所谓的为我好就是拆散我跟方沉碧?就是下绊子让方沉碧苦活四年?就是让你最爱的宝贝孙子叫我四年的三叔?还是让我哥这四年每每看见璟熙和他娘都会从心底里发出一种作呕的耻辱感?绿帽子?还是得意着自己有粉饰天下以为无人所知的本事?母亲这是为着自己的手腕沾沾自喜吗?可知他人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要付出多少代价?母亲可是知道?可是明白过?” 到了最后,蒋悦然竟是用吼的,似乎也并不怕他人再知道这个庭院深深里头,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事体了,连他都觉得悲哀,不禁急红了眼,恨道:“你可知就为你这轻描淡写,我付出了多少?” 大夫人见自己儿子如此痛心疾首,也不禁心头一疼,可再疼也敌不过眼前儿的一切,她狠狠心,道:“说是你不争气,你还不服,若不是蒋家到了这般田地,我何须为了十几万两银子跑到娘家哥哥那头儿说小话儿,你当你还是从前蒋家的三少爷?你当蒋家还是以前的蒋家?你可当真是幼稚?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的以后?” 蒋悦然渐渐沉静下来,木然道:“原是我就自己的钱就是卖身的钱罢了,母亲在用这个事儿说教我吗?” 这话不轻不重,可他刚刚语音儿一落,便乍然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蒋悦然猝不及防,被一巴掌甩歪了脸,大夫人略略怒,道:“你可别忘了,此时已不是从前你可任意撒娇任性的时候,你若是不怕璟熙的身份被丫头婆子知晓嚼舌头根子害了他们娘俩个,若是不怕方沉碧护子心切跟你就此翻了脸,也不怕你还没等到赶到京城见到他们面就给拉去下了牢砍了脑袋,你就任性胡来吧。” 蒋悦然一怔,末了听见大夫人冷冷说了一句:“你可别忘了,你这一次犯事儿,还是你舅舅救济的银子拿去打发官府的人,如此一来,蒋家早已是空壳子一个,瘦死的骆驼再大,他也是死的,不是活的。何况,璟熙现在的病症还不乐观,孩子治病的钱也不知何处能来,底下那几房平素在你爹手里捞得盆满钵满的,又都是无所出,这一辈儿就璟熙这么一个得宠的嫡孙,若是他出了事儿,你当还有谁会出钱给孩子瞧病的?莫不是都巴望着孩子早点没了,倒也好趁了他们的心思了。” 言于此,大夫人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到底璟熙也是的儿子,念着方沉碧的面儿,这狠心看你下不下得来的,你想看着你儿子死在他娘怀里,你尽管闹,我也倒是随着你,豁出去了。” 言毕,大夫人走至门口,卓安便是弯着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恭送大夫人,亦是听见大夫人跟蒋悦然的这一番谈话给吓坏了,说到底,他也是其中帮凶一个,如今这一抖出来,就似大庭广众之下把他给扒光了一般,简直是无地自容。 卓安已是听得满头大汗,只想着等着大夫人走了之后,少爷的脸色必然不会好看,这下子又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倒霉的一准儿是自己,遂越想越后怕,连贴身儿的里衣都给汗湿了。 大夫人慢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卓安不自觉的又低了低腰身,只听脑袋顶上传来大夫人淡淡的话声儿:“你这就好好伺候你的主子,他若是要我前脚走,他后脚就赶去京城找你,你也别拦着,只跟着主子身边儿悉心伺候就好了,千万别拦着劝着,由着他自己合计,权衡利弊,随便折腾。”说完推着门儿,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午休,熬夜码了一章,请看客笑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