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从上面崩裂开来,稀里哗啦的往下掉,砸在身上就是一滩火。方才没跑几步,前面窜出一个人,方沉碧定睛一看原来是离家那个老幺,十三四岁的孩子一脸血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没命的跑,方才没跑出几步路,身后紧跟着又窜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黑衣,手持一柄亮晶晶的长剑。 方沉碧冲着那人就喊:“躲开,躲开。” 可那孩子根本听不见,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在她面前犹如一张盛开的花,只开到一半就颓然凋谢,孩子双目撑大,一张嘴也长得很大,似乎在求救还是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血如泉从他嘴口里喷涌而出,那明晃晃的刀尖从他左胸处透出来。 方沉碧和马婆子正巧看见这一幕,竟也连逃跑都忘记了,两个人站下脚步,火光下孩子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姿态,紧接着又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叫声贯彻整个夜空。已经分不清,那个疯狂的扑上来咬住黑衣人的东西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凌乱的让人分别不清。 那黑衣人一吃痛,想要甩开胳膊上的东西,顺着力道拔出了亮剑,血从孩子的嘴里,胸口顿如喷泉,孩子身子如一片秋叶,软绵绵的朝着前面倒过去,在没有任何声音。 “啊”又一声无比凄厉的女子尖叫声怵然响起,那“东西”猛地放开黑衣人的胳膊,扑向地上没了反应的孩子身上又是嚎哭,不知为什么,原本吵闹不堪的院落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好似一时间除了女子的哀嚎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我的儿。”那哀嚎像是夜空深处出来的一声哭泣声,绝望的仿佛扯碎了方沉碧最后一根儿绷紧的神经,让她胸口痛得能喷出一口血。她骤然弯腰捡起一根黑漆漆的木头,作势就要冲上前去。 又是一道亮闪闪的光,挥起,落下,没有声响,没有任何多余,圆乎乎的东西滚落地面,血缓缓的洇开,仿佛开在李婆子身底下的一朵硕大的娇艳蔷薇花,那么美,诡异的美的让人彻底屏住了呼吸。 那黑衣人瞧见廊子里的几个人,折身就要冲过来,裴非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方沉碧,马婆子也醒过神来,扯着方沉碧又开始躲躲闪闪的绕着跑。 裴宁手里持剑,走了几步又觉得不放心,朝马婆子大叫:“往后走,后面有人接应,快走。” 马婆子被吓的六魂无主,此下只敢拽着方沉碧跑的没头没脑的,他们越跑,那人越是追的紧。一剑挥下,直接挡住了裴非的前路,裴非倒也灵巧,一个侧身躲过,可因为怀里还有个半大的孩子,遂也是勉强应付过去的,那长长又明晃晃的的刀子就从他胳膊袖口边儿带着风声削下去,割破了他的衣裳。裴宁大叫一声:“敢动我们少爷,你是瞎了眼了还是活腻歪了。” 那黑衣人也是一怔,显然是发现找错了对象,收刀又折身跃向前朝着方沉碧和马婆子过来了。裴宁一把推开马婆子,孤身迎向前来,马婆子吓得六魂无主也分不清楚方向,只管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了。 “混蛋。”裴非大吼,一下子明白过来,跟着上前一把扯住那黑衣人衣角力道之大,甚至扯掉了 一块布料。 “你回去跟你的主子道要是误伤了谁,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黑衣人定了一定,站住,见裴非怀里还有个孩子,用一件外衣包的严密。 “孩子已经死了。”裴非淡声道:“我只把这句话放在这,如果你们想杀了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拎着我的脑袋去给你们主子回命。” 黑衣人终于肯开口,道:“原来阁下是裴家的少爷,也请少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本与那女子一家毫无恩怨仇恨,可上面的令下来,我们就要完成了回去复命的,复不了命在下也是满门不得留。” 裴非顿时一梗心里也知道姐姐要方沉碧的命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怕是这个事儿任谁也管不了,方沉碧就像是个隐秘的龌龊的由头,她在世一日,怕是当年参合其中的那些人就都没一个能摘得干净的,所以那些个人都想要她的命。 只有要了她的命,那些人才能心安理得活在这个世上。 裴非也无口可辩,只是定定的看着黑衣人,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再踩着我的尸体去提方沉碧的人头回去复命吧。” 那黑衣人耸了耸眉毛,哼笑了一声,道:“当初上头也有交代过,就知道公子是不肯乖乖就范的,但在下也得到交代了,那就先撂倒了您再说吧。” 黑衣人歪嘴一笑,把刀背过去,就朝着裴非一步步走过来,裴非本就抱着孩子,原也本就是个富家公子哥,从未学过什么劳什子武功,这会子弄个练家子过来要比划,他也是心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