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听了她这一番话可是惊得不得了,连连道:“我的老天,小姐您这可使不得呀。那方沉碧可不是什么善茬,以前有小少爷她在,她管着府里上下,您也未曾入府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出来,可现在她什么都没了,回来府里还不想着找个依靠的大树吗?您见哪个房里没个当事儿的人呀?若是您这般想可是要吃大亏的。” 陈莹莹并不为所动,道:“悦然是什么脾气我知晓的,他真心放在心上的人又怎么会差?婆子别再说了,我知你为我好,可总不能小人之心待人,到时候失了自己也失了悦然对我仅有的一丝怜悯心,我那时候才是真的吃大亏了。” 眼看到了大夫人屋子前,两人不再言语,陈莹莹撩了帘子进了去,大夫人正对着佛龛上香念经,听见身后有声音转了头看,面目带笑:“回来了,娘家都可还好?” 陈莹莹附身拜了一礼,轻声道:“都好,姑母放心。” 大夫人笑盈盈扶了陈莹莹起身,拉到身边罗汉塌上坐下,命刘婆子拿来果盘,道:“还是叫我姑母,该叫婆婆啦。” 陈莹莹笑道:“总觉得叫姑母才最亲近。”说完又道:“姑母,门外有一人,说是马婆子差遣人来报信儿的。” 大夫人有些意外,忙叫人把那人请进来。 宝泉没见过大世面,自然也没来过大户人家,一进门见了珠光宝气的夫人,满室精致的摆设一时间有些花眼,东张西望了一下,支吾起来。 “还不给大夫人跪下回话。”刘婆子冷声道,宝泉这才跪下道:“我本是清远县乡下一家农户,前些日子在山里偏僻一角遇见两个女人,两人都受了伤。一个年轻的至今昏睡不醒,那个年老的婆子自称马婆子,说是贵府上管事人马大管家屋里的人,这就让我前来给大管家报个信儿去接她们。” 大夫人听完心里一抖,忙追问:“什么叫两个人?不是还有个约摸三岁的小公子吗?” 宝泉茫然不知,道:“当下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小公子。” 大夫人心念不好,只是念了一句:“我的璟熙。”白眼一翻,便朝后蹶过去了。 刘婆子吓得不清,连忙扶起大夫人猛掐人中,又喊丫头去拿屋子里的药丸,又要去找大夫。屋子里一下子闹得人仰马翻。 等到大夫人醒来的时候,便开始嚎啕大哭,虽说之前也是有了心里准备,想这天生不足的孩子自是很难保住的,可真的到了这个份上,心里那种苦痛确是难以下咽的。左有一个将死不死的大儿子,右有一个与自己势如水火的小儿子,总算有个甜孙算是安慰,未曾想这一去竟再也回不来了。到底还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哪能不心痛如刀割。 就连跪在一边的宝泉也是看傻了眼,实在未见过这等仗势,再想起方沉碧那等天外仙女的模样也觉得似乎就是这等大家大户才能出得那般女儿,平素街上村里也实在没再见过更美的了。 这会子大夫人也醒了,哭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宝泉还跪在一边,于是吩咐刘婆子给他拿了凳子端了热茶过来。 “到底也是谢了您跑这一趟了,那老的婆子的确是我府上大管家屋里的,只是我这大管家早先几天告了假出去办事儿,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去了哪里,只是晓得还有三天才回的来。” 言毕,大夫人拭泪,心下里开始算计,孩子不带在方沉碧身边就说明孩子是瞧病路上死了,可是以她的个性就算是孩子死了也绝对不会随意埋葬,必定会带回身边安葬,怎么就会跟着马婆子荒郊野外的昏死在路边被农户搭救?这显然是太意外了,想必里面还有各种故事才是。 “那现在年轻的那个姑娘怎么样了?”大夫人拭泪瞧着宝泉问。 “从救回那日起就没再醒过了,大夫瞧过,说是性命无碍,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陈莹莹也是不由得跟着掉眼泪,想来那女子本就是蒋悦然心头的一滴血,占据他整个人整颗心,本也是个秀外慧中绝色独立之人,死了唯一的孩子已是要了她一条命了。现在若是被悦然知晓真相,怕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