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全部点亮,乃为世所罕见的天盘!说起来,师弟你十日筑基,虽为中域万人所传,我身为你同门师兄,竟从未亲眼见过你的斗盘。不知……师弟这般天纵奇才,可也是天盘?” 天纵奇才…… 不假。 至于是不是天盘…… 谢不臣低下头去,转眸望向奔流大江,只问:“师兄想看?” 这般轻柔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混合了冰渣的冷冽,叫人极为不舒服。 吴端平白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他知道师尊如今最在乎的,便是眼下这一位天才弟子,只可惜……除了师尊之外,昆吾少有人喜欢他! 今日既然已经开了口,吴端还不至于怕了他。 “不仅想见识见识师弟的斗盘,还想要见识见识师弟的本事。” 那就是准备打了。 谢不臣两手原本轻轻搁在膝头,微微蜷曲,如今忽然轻轻动了一动,柔和的折线,忽然变得有力起来。他五指撑了膝头,终于从江心之中起了身来。 也不看浑身紧绷,一脸忌惮的吴端。 谢不臣俯身,将手伸入江水之中,原本只是暗里的湍流,一下变得吵闹起来。 吴端不知他在干什么,却已经直接手诀一指,一柄白骨长剑便已浮在他身后高处。 江水流动,拂过谢不臣左手五指。 修长如玉的手指,透明圆润的指甲,永远得体又显出几分风度。 他缓缓起身,同时抽回自己的手掌…… 一江之水,在此时竟仿佛静止了,吴端心中陡生一种警兆,只觉汗毛直竖! 整片江面,在静止了那样一刹那之后,忽然浪涛骤起! 谢不臣从江水之中抽回了手,自江心而起,滚滚流动的江水,竟然也随之腾起,像是在江心之中拔起了一道瀑布! 涌流! 谢不臣五指并拢,仿佛将那一道江流握住,越抬越高! “哗啦啦”的水声,一下在耳边响动。 那一道江流,终于被他从江心拔起,两旁的江水,在那一道江流离开的刹那,便猛然朝中间的空缺处一合! 砰! 水花溅起,沾湿了谢不臣的衣角。 他右手负于身后,左手轻轻一抖,被他握在手中的水流竟然如一柄剑抖开雨水一样,水花四溅,残阳下,晶莹如染血。 待得水花散去,谢不臣手中握着的,已然一柄江水铸成的剑,波纹隐隐,竟还似流淌! 抽江流为剑! 吴端只觉自己脚下寒气,比那一日看见谢不臣御空而来更甚! 谢不臣持剑而立,脚下江水流淌,淡淡道:“听闻师兄如今为元婴后期,修为甚高,不臣修为尚浅,愿请师兄赐教。” ※ “师父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坑咱们崖山?” 日头,已沉入了西山。 天彻底暗下来了。 见愁等人已拜别而去,扶道山人从归鹤井里抽回了自己的脚,站在边缘回望整座崖山,道:“你见愁师姐十三日筑基之事,早已经交代下去,谁也不许说出去。崖山这一群二傻子,平日里嘻嘻哈哈,看上去不靠谱,真到了这种时候,山人我还是很信得过的。” 毕竟崖山。 只是…… 什么叫二傻子? 来报信的沈咎扶了一把自己的膝盖,跟在扶道山人的身边:“所以消息不会是崖山传出去的?” “可能性极低。” 扶道山人两手按在那细竹竿上头。 “见愁筑基出关那一日,恰好有剪烛派的人来,那几个坏心眼的,保不齐带什么心思呢。你想啊,昆吾才出个了谢不臣,我们崖山就跟着弄了个见愁大师姐出来,我要是横虚老怪啊,这会儿就要想了,你崖山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一抹自己下巴,仿佛有很长的胡须一样。 沈咎无语,分析在理不错,但是你到底是有多恨横虚真人,才能把这动作模仿得这么难看啊! “师父,要不我们去敲打敲打那剪烛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