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四日,昆吾谢不臣虽还未归来,只怕也不远了。 只可惜…… 他们再快,也快不过他突破的速度。 三百余年困囿于同一境界,堪称是十九洲少有之事,而且还是曲正风这样原本的天才。 长久的时间,让他几乎吃透了这个境界之内的每一样东西。 可以说,他是整个境界唯一的噩梦,是所有同境界的修士难以企及的存在,甚至有修士刚踏入元婴期的时候,曲正风是元婴期第一人,在这修士突破元婴到达出窍之后,曲正风还是元婴期第一人…… 九重天碑之上其他人的名字换来换去,唯有曲正风名姓三百年如一日,风吹雨打不动。 如今,是时候了。 曲正风没有去看头顶随时会爆发的劫云,也没有去理会这一场问心道劫。 他的心,不必问。 劫云数百里覆盖,就连很远很远的白月谷也被覆盖在内。 曲正风迈步前行,走在这还鞘顶上,像是走过他在崖山的一段又一段岁月。 往事如霎沙,悉数从回忆里流淌过去。 他来到那一柄崖山巨剑之前,伸手出去,抚摸着它石质的外表,感觉这被岁月雕琢出来的粗糙,和六百年不曾出鞘的寂寞。 “喝了我六百年的酒,如今我将行,你可愿同往?” “……” 冰冷的剑身,像是屹立在还鞘顶上的一块顽石,沉默没有回应。 可曲正风也没有等待。 仿佛,他只是自语这么一声,也仿佛他半点不在意崖山巨剑的回答。 一抬手之间,身形飞起,宽大的织金黑袍在阴惨的苍穹之下,闪过一道炽烈的亮光,他终于还是伸出了手,一掌拍下! “咔咔咔……” 在元婴期停留三百余年的恐怖修为积累,瞬间爆发。 澎湃掌力,透过这一柄顽石一般的崖山巨剑,一下传入了整个崖山的山体之中,颤颤震动了起来。 “轰隆隆……” 山体继续摇晃,甚至连坚硬的山石也从山体剥落出来,掉进了下方九头江的江流之中。 曲正风五指猛然朝着那石质之中一扣,顿时只见只冒出一个剑柄一点点剑身的崖山巨剑,竟然缓缓朝着上方拔了一寸出来! 只这一寸,已地动山摇! 一时之间,恍惚有一种山崩地裂之感。 不少灵照顶上的崖山弟子,只觉脚下震动,站立不稳,纷纷大叫起来:“这是怎么了?” 执事堂前,几名长老的面色也凝重起来。 只是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它,愿意跟他走! 乌黑的眼仁底下,有一种奇怪的沧桑与伤怀。 崖山剑,崖山剑。 崖山弟子的心中,人人都有一把剑,如此才能遇事拔剑,无所畏惧。 他忘不了的事,崖山剑也忘不了。 于是,弥天镜上的枯骨,终于睁开了眼睛,血肉重新覆盖满身。 他抬首而望,便看见在这无尽黑暗的天空之中,那一柄从还鞘顶插下的巨剑剑尖,缓缓从底部脱离,慢慢朝上,很快消失在了山岩的岩峰之中。 “唉……” 一声长叹,枯骨终于还是闭上了双眼,重新陷入了无尽的沉寂。 金光炽烈,划破无尽阴云。 整座崖山,如同一柄坚硬而古老的剑鞘,而剑鞘之中的剑,沉睡在山体之中已久。 此时,它却被曲正风从还鞘顶上,缓缓拔起,一寸一寸,缓慢而坚定。 像是从剑鞘之中将宝剑抽出,寒光乍破,刀枪铮鸣! 呼啸的剑吟,响彻天地。 没有人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是何物发出,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声音,除此之外,天地再无二声。 崖山巨剑,长有千丈,出鞘之时便已刺破苍穹。 曲正风的身影,在这巨剑之侧,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他只抬手一接,如同一座山雕刻而成的巨剑,便化作了一道傲然于天地的金光,落在他掌心之中。 一片灿灿的金色,仿佛连天际的劫云都要被金光逼散。 没有人看得清曲正风手中握的是什么,只能看见这一刻,他昂藏的身躯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