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人定住了,一下就不动了。只有那还翻着的白眼,忽然流露出了一种“壮士一去”的悲壮情怀。 见愁见着,嘴角便不由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她竟生出一种无意戳破别人自尊时才会生出的愧疚之心? “咳。”傅朝生似乎是想笑,一下握拳掩唇咳嗽了一声,主动接话道,“不是什么鲲,的确一熏干咸鱼而已。” 是吗? 见愁的目光从傅朝生那一双含笑的眸底抽离,心里头明镜似的,嘴上却不置可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对了,方才你提及托曲正风为我带话?” “我在夜航船大殿中见着他,认出他身份,本想劳他捎一句问候,带与故友。不过后来想想,虽有事缠身,可来寻故友不过瞬息,便自己来了。” 傅朝生没再提曲正风没为他捎话这事,毕竟那是旁人的事。 “得见故友无恙,我这便要启程了。” 他没再提,见愁便也没多问。 自打仙路十三岛上奇异结识之后,她印象中的傅朝生,似乎总在奔波与追寻的路途中。今时今日,也不例外。 “此去将往何方?” “往雪域。” 说话间,他已经起了身,看一眼手中那一枝桂,便轻轻搁回了那桂树枝桠间。 沉默片刻,又道:“我负蜉蝣一族大愿而生,在极域已窥尽能窥之秘,尚还有惑难解。雪域密宗,有圣子寂耶,或能解我之惑。” 圣子,寂耶。 这人,或者说这位的存在,见愁也是知道的,虽不知傅朝生要探寻之事与其有何关联,但总归是他自己的事。 见愁唇边挂了笑,倒也没什么惜别情绪,只道:“那便祝你此行能有所获了。” “承故友吉言。” 傅朝生也慢慢地弯唇一笑,只是这笑里更多的是不确定。 雪域会不会有他要寻找的答案,传说中的圣子是不是能解他的疑惑,在没有抵达之前,谁也不会知道。 他朝她略略欠了个身,便算是道过了别。 庭院里一阵清风吹了过来,还夹着桂子的香味,见愁再看时,眼前这一道艾青色的身影,便渐渐淡了。 只有远处,还传来些许模糊的声音。 “唉,今夜此时,吾颜面尽扫矣……” “此物,你何曾有过?” “……” 似乎是被那回答给噎住了,最初的那一道声音,也消失无踪。 眨眼间,原地便只剩下见愁一个人了。 她抬首望着墙下这一株桂树,回想起来去无影踪的傅朝生,却不知怎么,忽然从他身上品出了一种孤独来—— 这横世大妖,自化生之日起,便在寻觅求索。 可长路跋涉之余,竟似乎只能来见见她这个未有过几面之缘的所谓“故友”…… “罢了,与我何干呢?” 见愁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都从脑海里晃了出去。傅朝生这般的存在,于天地而言都算是特殊,又怎能不孤独?到底是不用她来操心的。 手中那一枚叶书还在。 她顺着墙根迈步,朝着前面不远处自己的院落走去,一面走,脑海中却想着这叶书上的记载,手指几乎是无意识地轻轻将这叶片转了一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