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便跟大街上的叫花子一样,坐在地上,又东拉西扯地神侃了半天。 最后,郑邀才忽然“哎呀”了一声,想起了一茬儿。 “差点忘了,我没记错的话,大师姐你的鬼斧是留在了极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吧?” “对。” 这事儿见愁也正愁呢,心里还有点别的想法。 郑邀却是大大咧咧地一摆手,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赶巧了,后天就是崖山开武库的日子,不如就由大师姐你领着那群小子去开武库,选选法器。这些年武库里也新添了一些法器,大师姐也顺便选选,说不准能挑到哪件顺手的。” 武库? 见愁顿时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武库打开时候的壮观景象,还有那覆盖在冰雪之下的无数长剑。 当年除了鬼斧外,她未能得到任何一柄法器的认可,只因为三魂七魄有缺。如今她从极域归来,魂魄虽然没有修补完全,但料想比起当初来,已经好了不少。 不知,情况是否能有改变? 一念及此,她就不由想起那冰封在山尖上的那一柄铁锈斑斑、也血迹斑斑的长剑…… 一线天。 人之谓,天机一线,仙机一线。 到底还是有几分垂涎的。 不过眼下也就是想想罢了,见愁觉得,自己还是多担忧担忧那更近一些的“问心道劫”来得实在些。 当下,只回郑邀道:“那后日我便带他们去开武库,顺便挑选挑选,但愿能找到合适的吧。” 话到这里,便说得差不多了。 她与白寅一道起身,向郑邀告辞。二人从揽月殿出来,又从那石亭上跃下,已重新落在了灵照顶上。 这时候,沈咎跟寇谦之早已经打完了,照旧以沈咎的残败落幕。 围观的弟子们看过了热闹,也纷纷散去。 见愁抬手,便欲与白寅告别,想回自己屋里真正休息上一会儿,谁料想,这当口上,几声难以描述的怪笑,竟从归鹤井旁传来。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一听到这声音,她眼皮便猛地跳了一下,抬头看去,便有一种眼前一黑的冲动。 ——是小貂。 早在刚上崖山,经过前面河滩上那一片千修冢的时候,它便待不住了,一心要往灵兽袋外面蹦。 见愁想这地方是小貂出现的地方,该是它知道“回家”了,所以格外兴奋。 于是,她把它给放了下来。 可没想到,它竟不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灵照顶上。 此刻就蹲在归鹤井边,一只爪子按在自己柔软的肚皮上,一只爪子举起来指着水面上的大白鹅和群鹤,张大了嘴巴,发出刚才那种见鬼的怪笑之声。 这简直活脱脱一个“捧腹大笑”,甚至“笑出眼泪”的表情啊! 大约是因为那嘴张得太大,或者笑得动作实在太夸张,自极域开始就被它藏在牙缝里的帝江骨玉,竟然一头栽了下来! “咕咚。” 一声入水的轻响,犹自睡意朦胧的小骨玉,已经掉进了水里! “扑棱棱!”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井里大白鹅把两只肥肥的翅膀都张开来了,一个劲儿地扯着那鹅嗓子乱叫唤。 “桀桀桀桀——嗝!” 小貂那夸张的笑声,顿时一停,看傻了眼。 这样的一幕,简直出乎意料! 看上去就像是这小小的一只貂儿,指着鹅鹤共生的归鹤井,活生生笑掉了一颗很大的白牙。 更戏剧的是…… 仅仅片刻之后,吞过了无数灵丹妙药的大白鹅,终于反应了过来:这它鹅的竟然有骨头敢入侵自己的地盘?见就连井里这些高贵冷艳的仙鹤都要让自己三分吗?! 本鹅上面有人! “哗啦啦……” “扑棱棱!” 浑身雪白的大鹅,抖着自己一身光滑的羽毛,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张开那扁扁的鹅嘴就啄了上去! “啪!” 重重地一下! 才浮上水面的帝江骨玉,顿时被啄进了水里,这一下终于清醒了。 在归鹤井起伏的波浪里艰难地回过头来一看,只看到这么个雪白的庞然大物追在自己后面,还要张嘴啄它,登时吓得两只眼睛都一样大了。 于是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刻,归鹤井这一片,忽然热闹极了。 帝江骨玉一面哇哇大哭,一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迈开那两条棍子似的小短腿,在水里划动逃窜;气焰嚣张自恃上面有人的大白鹅,则扑棱着翅膀在后面疯狂追击,不断将这小骨头啄进水里。 岸边上,小貂愣了半晌之后,重新捶地大笑起来,比起先前更加丧心病狂:“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