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横虚真人也不可能真的就让谢不臣这般孑然地去探雪域。 他们两个,一路上的确需要多加“小心”。 但需要防备的,只怕并不是来自雪域的种种可能的危机,而是防备着身边这个同行的所谓“过命交情”的“老朋友”。 “谢道友,我们走吧。” 跟小二简单说了两句,见愁倒像是与谢不臣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一般,回头就招呼他。 谢不臣从头到尾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见愁与小二交谈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原本放在桌上的人皇剑,这时只点了点头,便与见愁一道从茶寮中走出。 孤峰绝顶之上,正午时的阳光十分炽烈。 但毕竟是深秋了,所以并不显得灼烫,反而因为此峰太高,所以越发显得寒冷。风吹过来,都带着一种刀锋上的冷冽。 身后茶寮垂下的竹帘被吹地扑簌作响,头顶那挑起的“茶”字旗也鼓荡不止。 见愁回头望了一眼,便当先御剑,向北而去。 燃灯剑化作了一缕暖黄的毫光,倏忽间便如同摇动的船桨,在漫天飘渺的云气中,划出一道细小的波纹,远去。 谢不臣则在原地站了片刻,注视着她远去,才负手跟上。 人皇剑通体漆黑,飞起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的光芒,在穿过云气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其速迅疾,倒是片刻间就追上了不快不慢的见愁。 修士御器的速度,与修为有关,也与“器”本身的优劣有很大的关系。 谢不臣这一柄人皇剑,见愁是曾用过的,对其的威力深有体会。即便她当初不是人皇剑的主人,可随意挥舞了几下,剑的威能也极其骇人。 所以,对于谢不臣此刻追上来这件事,她一点也不惊讶。 她只是,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于是,看着前方,她眯缝着眼,忽然就笑了一声:“记得当初谢道友说,人皇剑本无主,似乎是凡人皇皆可取剑而用之。但我流落极域时,竟也能拔此剑出鞘,算得上是奇妙了。” 这话隐隐有所指,但谢不臣丝毫未受影响。 他稍稍落后她几分,只看着她背影,淡漠道:“有人皇之心,便能修人皇之道。只是有的人有人皇之心,却不愿行人皇之道。不然,见愁道友也不会归还此剑了。” 他倒看得清楚。 见愁心里面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不是我的东西,用着也不习惯,所以才还你。至于道,你我确是道不同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现在他们两个却偏偏通路而行,这一刻,同一个词浮现在了两个人的心底:与虎谋皮。 谢不臣满面镇定,目光清浅:“说来,先才茶寮中有几名密宗僧人,见愁道友没有什么想法吗?” 急速飞驰的燃灯剑,骤然一停。 见愁回头看他,却笑:“我也正想问呢,难道谢道友也没有什么想法吗?” “……” 刹那间,两个人对望,甚至不需要更多的交流,只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与自己一般无二—— 他们如今对雪域一无所知,而茶寮中那几个僧人,却是绝好的突破口! 谢不臣从来不是什么胸无城府的草包,见愁经历过旧日的一切,闯过了不少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