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有指教?” “师侄修为已至返虚,如今也是十九洲屈指可数的几位大能之一,老道的修为实也不比师侄高上多少,指教实不敢说。” 横虚真人一副谦逊之态,只叹了一口气,又看了陆松一眼。 “只是今日之事,原本微不足道。陆阁主为人素来爽利,说话太直,是以言语偶有几分考虑欠妥之处,想来并非真的要质疑师侄人品。毕竟自入门以来,见愁师侄所作为,天下有目共睹。” 还当他横虚多沉得住气呢! 扶道山人顿时失望地收起了才啃了一半的鸡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当然脸上也半点不掩饰地挂上了一点显而易见的嘲讽。 在旁人看来,隐约是幸灾乐祸味道。 见愁则是心下觉得讽刺,但也不揭穿横虚此刻打断她的真正目的所在,只顺着他的话道:“真人谬赞了。见愁一介小辈,在陆阁主口中,怕是有没有资格自称一句‘崖山门下’都要存疑呢,不敢当,不敢当。” 哪里是不敢当! 这分明是把嘲讽都开到了昆吾首座的脸上啊! 围观之人里,南北中三域的人都有,不说正道修士来了不少,就是妖魔三道的都过来凑热闹了。 这时候,听着两人间这三两句对话,只觉怎么品怎么一嘴**味儿。 尤其是妖魔三道的。 从来腥风里来,血雨里去,从血战到嘴仗,打过可不知多少。眼前这场景,正道修士看着可能没什么感觉,可他们看着熟啊! 潼关驿那会儿,妖魔三道的当家人跟大司马沈腰坐下来谈事儿,不就这名刀暗枪的架势吗? 早觉得崖山昆吾两门之间没那么平静。 没想到,还真是!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横虚真人开口打断见愁说话这时机实在是太微妙了,而见愁回应这一位地位超然的昆吾首座时,态度更是半点不怂。 有隐情! 有好戏啊! 场中的气氛,着实已经微妙了起来。 就是最直的陆松也觉出不对来。 他性子是直,可不代表他蠢。就横虚真人与见愁之间这隐隐紧绷的气氛,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心里面顿时就沉了下来。 自己先前多番逼问傅朝生,要他们叫这一只大妖出来对质,言语也没怎么客气。 但见愁没有什么反应。 昨日在烂柯楼里尚且能大打出手,可刚才只是站在那边,握紧了剑没说话,仿佛在思考,也在忍耐。 直到他嘴一瓢,口不择言提及她“包藏祸心”,她才一下有了反应,且还来反问自己,由此有了此刻的局面。 前面都忍了,后面却不能忍,这是为什么? 疑惑忽然冒了出来。 陆松的目光在见愁身上转了一圈,也悄无声息地往旁边谢不臣的身上晃了晃,面上便不大好看起来。 这种情况,只能有一种解释。 而这种解释,还是他先前万万没能料想。 迟疑片刻,陆松有心要问个究竟:“真人,此事——” “陆阁主,”横虚真人也没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只笑了一笑,淡淡道,“而今正值议事前夕,让你遭逢如此凶险之事,也实是我等所未料。还请陆阁主暂且放下对见愁师侄的偏见,着力将正事解决吧。阁主说,昨夜偷袭之大妖,乃是昨夜烂柯楼那一个?” “绝对不会有错!” 陆松其实不是要再质疑见愁人品,只是想问清楚所谓“仇怨的根由”。 但横虚真人这一打断一提问,他也不好继续,只好跟着谈正事。 只不过经过这么一遭,他口气平和了许多:“昨夜我本在屋内打坐,没想外面一阵妖风刮过,一团妖影进来便扯下了我一条胳膊。此妖实力惊人,且凶悍非常,我勉力与其几番交手,实在不敌,被打成重伤。它未伤我性命,却以印符锁我咽喉,言语不得,直至今晨我方费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些许。说话,便成了这般。” 陆松脖颈喉咙处这一枚印符,是谁都能看见的。 众人不听则已,一听都惊出一身冷汗! 原以为即便是只通天大妖,应该也是与陆松缠斗过一番的。可现在听陆松这话,竟是半点没有还手之力?! 就是横虚都有几分意外。 他眉头顿时锁了起来:“但依陆阁主所言,此妖偷袭你时,只是一团妖影,并未见其真身?” “是这样没错,可那一股气息,我通灵阁与妖魔精怪接触不知凡几,陆某人不会错认。” 陆松一口咬定,斩钉截铁。 横虚真人便思索了片刻,随后便一脸随和地看向了崖山这边众人,却也不跟见愁说话,只看向了扶道山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