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意,可走着走着,忽然便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例外。 黄泉血河水赤红,那东西与宽广的河面相比,实在算不得很大。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它,全是因为周围的白骨。 河湾边上水虽浪涨退。 水来当然一片红,但水退时,这一颗赤红的东西搁在一堆白骨之间,便十分显眼了。 仵官王俯身翻来一看,竟然是一颗血肉之心。 这可真是太出奇了。 什么心竟能在这黄泉中丝毫无损,赤红如新剖? 他料想此物不俗,干脆伸手去捡,但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心上紧紧嵌着一团熔得不成原样的令牌,剥也剥不下来,于是只好一道收入了匣中。 因与宋帝王等人关系实浅,此事也并未让旁人知晓,只把匣子带回了八方城,又厚了脸皮叫泰山王来帮自己看。 谁让他见多识广呢? 泰山王怒意尚未消减,出来见他时,脸都是冷的。 但在打开他匣子,见了这一颗心后,神情便有些摇动,又翻那令牌一看,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直等他催了,他才皱眉问他此物从何而来。 仵官王便交代了前后,又问他:“到底是看出什么来了?” 泰山王这时才指熔成一团的令牌,叫他细看。 “此令虽损毁严重,但还看得出,是崖山令,为崖山门下所有。此心该是此令主人所持,是你先才所叱骂‘连狗屁都不是’的赤子之心。只是黄泉蚀骨销肉,此心独能存于血河恶水之中,当是其主未死,尚存世间。” 谁都知道,修士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便可摆脱肉身的束缚,没了躯壳尚且可以凭借元婴不死,没了区区一颗心,当然也不该有什么大碍。 只是极域先前哪里有过什么活人? 所以这颗心必定是先前阴阳界战中某崖山门下所遗失,而且该是一位修为不低的修士,否则其心不能抵抗黄泉之水。 仵官王觉得很奇怪:“若是此心能抗黄泉之水,则其原主修为在崖山该也是个排得上号的人物,该与我等有过直接间接的交手。到这般境界交战,连心都给人掏出来了,人还能不死,纵使那人逃得快,以极域下手的狠辣,也绝不可能留此人一命啊。” 泰山王也沉吟了很久,显然从未遇到过这般难解之事。 到了最后,也没想出个答案来,只思忖说:“总不该是其主自己剜了,扔下舍弃……” 什么样的人,又是出于何种心境,才会剖开自己胸膛,把一颗炽热的赤子心,丢进黄泉呢? 白受罪。 想想实不可能。 毕竟身心一体,想要斩断联系可不那么容易。 心在黄泉中,身亦受其苦。重者饱受痛苦折磨而死,轻者伤重修为受损,纵使活在世间,只怕也难有寸进。 仵官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忽然道:“大个子,我记得你说,我缺的便是一颗赤子之心,且身为妖族鬼修,又修九尾天狐法身,有人身人言人行却无人心,若能修成个‘赤子心’便算圆满。那你说,我要将此心据为己有,岂非一蹴而就、事半功倍?” 毫无疑问,这话又招来泰山王一顿骂。 无非说他投机取巧,心术不正。 末了还劝他莫动这歪心:“天底下凡夫俗子甚众,有此赤子心者万万中未必有一,且此心原主行的势必是中正大道,要他放下此心彻底断了联系,除非他身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