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又叹,“现在还会不会玩这些呢,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堆过雪人了……” 欧阳意的脸色一直很平静,有一说一道:“不喜欢这里的冬天,太燥了。” 她是南方海边长大的,穿来十年,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说的都是大实话。 “是么……原来你喜欢老家商州……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乡,去我们常去的河边看看,也不知河边的树还在不在,树上还有我们一起刻的字,那棵柳树啊有些年头了……” 欧阳意听见柳树就皱眉头。 梁柏神色一动,轻声问:“可是想起什么?” “并无。”欧阳意的嫌弃都写在脸上,“我不喜柳絮。” 南方潮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柳絮,直到在柳絮季节一次出差北方,出门没戴口罩的欧阳意遇到漫天飞舞的柳絮后…… 柳絮比空气先进入嘴里鼻孔里,一辈子心理阴影…… 欧阳意的冷淡并未打消江泓单方面回忆美好过去的热情。 忽然,梁柏起身出去。 欧阳意拉住他,“夫君去哪儿?” 梁柏似笑非笑,拍拍妻子的手,“意意稍等。” 随后,一言不发的梁柏拎着一个酒坛子进来。 欧阳意好酒大概是遗传,因为欧阳澄也好这口。 酒坛塞子打开,登时酒香四溢。 “三十年的杏花酒。”梁柏很干脆问,“要喝吗?” 欧阳澄眼睛一亮,三十年陈酿?! 这几年粮食欠收,米价飞涨,酿酒耗费粮食,朝廷几次提出不酿酒的倡议,但越这样,酒价涨得越高。 别说十年才算陈酿,三年的酒都被人从地底下挖出来喝光了。 桌上这坛还三十年,金不换的大宝贝啊…… 欧阳澄心里小声感慨,不得不承认还是“下九流”有门路啊! 江父和欧阳澄都是臭味相投的,带着无比期盼的眼神看梁柏一一为他们斟酒。 “斟满斟满!” “拿稳了,别洒出来!”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啊!” 绕过康素君,面对丈母娘不解的眼神,梁柏只道:“烈酒,娘就别喝了。” 康素君了然,“好,听你的。” 一旁的江母乜了眼,眼里对这对丈母娘和女婿的和睦相处充满羡慕嫉妒。 “多谢。”江泓矜持,只要了半碗。 最后梁柏也给自己和欧阳意的碗里倒了酒,不多,只沾点碗底。 两家人其乐融融地碰杯,康素君以茶代酒。 本以为这坛三十年陈酿会将聚会气氛推至高.潮…… 但,喝了一口之后,所有人的脸都凝固了,僵住片刻,随即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咕噜,艰难咽下。 刹那,一股子臭酱油味儿直往天灵盖冲。 那滋味,几十年酒龄的江父也大为震撼。 “这、这这怎么这个味道?” 两个老兄弟面面相觑,大为不解。 康素君好奇,小小抿一口丈夫碗里的酒。 哦豁,这味儿真是尝所未尝,终身难忘! 江母最先发难,“你该不是被骗了吧!哪儿路边花几文钱买的臭酱油?” 康素君不高兴了,为女婿辩解:“姐姐说笑,几文钱怎买的来陈年酿。” “多谢娘体谅。酒确实不好喝。”梁柏表情无奈地道,“但也确实是三十年的杏花酿,梁大将军赏的。” “哦……” 欧阳澄和江父听了奉宸卫大将军的名号,不再有疑。 欧阳意尴尬地笑,“那是那是,大将军总不会骗你们。” 江母还想嘲弄,看见几个男人表情欲言又止,也不敢擅自发言。 江泓更是深知官场规矩,违心地道:“大将军赏的,自然是好酒!” 梁柏冷笑:“江郎中不愧在尚书台行走,还是你识货,再来一碗?” “不不不!”江泓吓得连连推拒,“在下身子虚弱,本不宜饮酒的,这酒还是留给奉宸卫的将士们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