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一连在她身上吃了两个亏,竟被她打得有些呆愣,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捂住脸。 陆葭伊眨眨猫样的大眼,脸上红晕更甚,飞快地抬眼看了叶轩一眼,困窘道,“那,那个荷包我不要了!” 话毕,立刻脚下生风地从点翠坊溜了出来,迎面差点撞上人,头也没抬,道了声“抱歉”便直接钻进了马车。 侍女有些讶异,还没等开口问,便听见陆葭伊咆哮道,“傻愣着干什么呢,走啊!” 莫名其妙地被吼了的侍女连忙招呼马车夫快些走。 陆葭伊心神不宁地坐在马车里,那种心肝被钝器击打的感觉久久地在心底盘旋不去。 她做得并不过分不是吗?这人和他本来就不对盘,语气那么轻佻,动作那么轻浮,还抢了她的荷包…… 陆葭伊虽是陈留公府的二小姐,自幼习得琴棋书画,可偏偏女红,却是怎么都不能耐着性子做下去,那荷包原是当初倾心谢竟之时一针一线学着缝的,那时还觉得做得不错,现在看来,却是简陋粗鄙的不成样子。 就像她之前那段一厢情愿的感情……那么粗制滥造,丝毫没有盘算经营。 怪不得他根本不在意她。 原她们就不是一种人。 陆葭伊去抢那个荷包,也不是那荷包如今对她还有多重要,只是就觉得那荷包代表着曾经那份卑微诚挚的感情,叫她有些无处遁形,又有些难堪。 即便叶轩根本不知道它的作用。 陆葭伊想到这,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他被打以后一脸呆滞的模样。 呃……她……她是不是下手重了些…… 没关系的……一个巴掌而已…… 陆葭伊不断地自我催眠,可偏偏内心却不断地坠落下去。 她该不会……他…… 陆葭伊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疯了。 那险些被撞的年轻公子原地驻足,目光直盯着马车一溜烟儿地绝尘而去。 宽袍华服下的手渐渐攥成一个拳,隐隐地可以看见青筋凸起。 谢竟之长舒了一口气。 谢竟之,当初那女子一潭秋水似的大眼睛在你身上流连不去,你不是一直装作看不见的么?如何,她现在避你如蛇蝎…… 从未起过波澜的心口像是被极尖锐的针刺了一下,谢竟之只觉得心脏一缩,抬手按住了心口。 谢竟之,谁教你……如此后知后觉…… 她落魄脆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掀开点翠坊的帘子,刚迈进去,就看见内里一人长身玉立,捂着一半脸直愣愣地盯着柜台上的一对羊脂玉镯子。 稍稍一思考,便能猜出方才定是两人为了这对镯子起了争执,以陆葭伊的个性,想必动了手。 谢竟之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镯子,又看了看一脸无辜又无奈的掌柜,道,“这对镯子……给我包起来吧。” 买下来是想送给她还是……只是想有一点和她有关的东西,来……睹物思人呢? 谢竟之说不清楚。 没想到刚才还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出窍的叶轩突然开了口,语气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轻佻,“谢大公子说笑了,这镯子,本将军要定了。” 掌柜的内心是完全崩溃的,今天究竟怎么了,刚送走一尊神,没想到又迎来一位更不好惹的…… 叶轩往前走了一步,一挑眉,道,“怎么,听不懂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