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廊下摇着扇子扇风,一边思索一边感慨,这秋老虎还没退,真是热啊。 忽然有人进了院中来,她还以为是司马瑨,没想到却是个内侍。 那内侍抄着手恭恭敬敬地向她见礼:“奴婢特来向女郎传旨。” 白檀的扇子不敢再摇了,赶紧过去接旨。 皇帝病好了,宫中的一切事务也该重归正轨。 先前司马玹下令宫中整编史书,选了一批文官执笔,如今编了大半,司马玹却十分不满意,下令重新择人整编,最后就选了文才白檀来主领整编之责。 内侍宣完了旨便要请她入宫。 “这么急?”白檀其实有点想拒绝,毕竟还有课要授,可这又是圣旨,不能违逆。 内侍显然也是知道她心思:“陛下说了,女郎不必日日入宫,主要负责校对修整便好。您还有课要授,所以晚上入宫就是了,最多几个时辰便送您回来。” 白檀这才答应。 无垢难得贴心,竟还知道给她送了一小包冰块让她揣在手里降温。 修整史书是大事,通常都是几十人同时伏案执笔,彻夜不停。 白檀到时便见赫然一座大殿之内满是小案,案后各有一人,案头全都堆着高高的书籍。 她叹了口气,真是个麻烦事。 内侍领着她去旁边的放置室内查看,那一排一排高大的书架上早已堆满了书稿,只有后面几排是空的了。 她觉得自己被坑了,这绝对不是每天晚上花几个时辰就能轻松做完的事啊! “这个……陛下给不给酬劳啊?” 内侍还是头一回听到个世家女问这种问题的,呆了半天才回了句:“呃……给、给的吧。” 那还差不多。她摆摆手,叫内侍退出去,自己去那书架边查看。 室内灯火通明,可站在这高大的书架后方还是觉得昏暗。 她踮起脚要够上方的一摞书稿,实在够不着,干脆又伸着扇子去够,都快放弃了,忽然有只手取了那摞书稿送到了她眼前。 “恩师悄悄入宫也不知会本王一声。” 白檀诧异地看着司马瑨,他身上竟然已经穿戴上铠甲了,灯火照着半张脸,皎然生色,却沉沉然有些不快。 “为师哪是悄悄入宫,是匆忙入宫。唉,别提了。”她将书稿携在腋下,问他:“殿下怎么忽然来了?” “来向恩师告别,今晚本王就要去弋阳。”他扯了一下嘴角:“恩师入宫这时机可真好。” 白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半天憋出句:“殿下保重,注意克制。” 一时无话。 书架外的内侍在探头探脑地唤白檀,大概是想问她查看的如何。 白檀应了一声,便要转身走出去,司马瑨拉了她一把,一手抽出她腋下的书稿竖起挡在脸侧,另一手端起她下巴,低头便吻了下去。 白檀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他吮着她的唇瓣至喘息才止,又轻轻蹭了蹭才退开,脸上才终于有了笑:“恩师保重。” 话毕将书稿放在她手中,转头出了门。 门外的内侍这才发现他进来过,连忙跪下见礼,他的身影已没入夜色。 白檀终于回神,这就是他的道别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更了,两章并一章吧,实在太晚了_(:3∠)_ 唉,心塞,姨妈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