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干过这么风雅的事儿? 记忆里好像没有过。 眼神交流完毕,白檀清清嗓子,对伙计道:“挺好的,留着卖给别人吧。” 司马瑨却伸出了手去:“不错,我要了。” 伙计刚愁闷起来的脸色瞬间晴朗:“哎哟这位郎君好眼力,我这儿还有能让人文思泉涌的毛笔,您要不要看看?” “能让人文思泉涌到解出回环诗吗?” “哈?” “没有就不要了。”司马瑨卷了那幅画出门。 白檀光是站在门口听着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他还挺来劲啊! 出了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嗒嗒的马蹄声,白檀拉着司马瑨立在道旁观望,那是一队守城士兵,手里拿着一卷告示,边跨马过街边高声道:“义城侯庾世道乃当年率领叛军渡江的主将,多年来仗势妄为,排除异己,如今又谋害亲王、勾结秦国,构陷凌都王,危及大晋安危,吴郡全郡上下绝不姑息此等逆贼当道……” 几句话喊完,这些人又打马去别处继续重复。 白檀目瞪口呆:“这是在做什么?” 司马瑨道:“造势。吴郡是当初庇护了世家大族的地方,叛军当年对这里攻击多猛烈你也知道,叫这里的百姓得知主谋还在,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确实,只不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大张旗鼓了?” “都中来了消息,庾世道不满被查,已经从豫州暗中调了兵马,准备合围都城了。” 白檀大惊:“他这是准备逼迫陛下和王谢大族不成?” “应当是吧。如今我被废,都城兵马在祁峰和顾呈手中却没有兵符能调动,谢太尉虽然统领军政,但他手中的兵马多年疏于操练,要从远处调兵又怕是来不及。庾世道思虑周全,此时调兵围住都城的话,的确可以起到威慑之效。” 白檀这才明白为何之前周怀良那般慌张了。 司马瑨好心陪她出来闲逛,可想必心里并不轻松。她忽然来了万般豪气,拖住司马瑨手臂:“走走,回去,我现在很振奋呐!” 司马瑨挑眉,将那幅画携在手臂里,任由她将自己拉了回去。 一回到宅院白檀便钻进了房里,坐在案后奋笔疾书。 司马瑨抱着那幅赝品的画倚在门口看着,白檀的眼睛未离开过纸张,片刻后伸臂端茶饮了一口,仿佛吟诗作赋时立于山头时随手豪饮了一口酒般,满面红光,搁下茶盏复又埋首,蘸墨挥毫,洋洋洒洒不见停顿。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写完,将笔在笔架上重重一按,哈哈笑了两声:“畅快!我已经许多年不曾用文字这般骂一个人了!” “你写了什么?” 白檀将那纸一卷,走到门口递给他。 司马瑨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竟然是讨伐庾世道的檄文。 白檀文采斐然,遣词造句无一不捏在人痛处,将庾世道的罪行细数之后又引申至家国大义,节节拔高,行云流水一般,通篇看下来只叫人觉得慷慨激昂。 “好的很。”他心中疏阔,将文章细细卷起来:“这才是文才白檀的真迹,可比我手中的赝品有用多了。” 白檀哼了一声:“若无用处我岂会写?那日我们在画舫中见过的江南士族已经联名上书状告庾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很奇怪啊,你为何不将他截断江水的事也一并说了?” 司马瑨脸色渐冷:“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做的。” 白檀一愣,想起这一路以来那追兵的事,明白他意思了:“还有另一路人对付你?” 司马瑨点头。 白檀拍拍额头:“早知道你有这么多仇家我便不跟你私奔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