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沥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 李栀栀原本低着头低声叙述,听到了贺沥压抑的啜泣声,她抬眼看向贺沥,老老实实道:“叔叔,你也别太内疚了,我娘是被我爹气死的,我爹和一个叫宋彩莲的女人好上了。至于我爹,是他自己不成器,自己作死的。” 她还真的不觉得爹娘的死与二叔有很大的关系。 按照她爹的尿性,即使平安地在京城生活,纵使没有宋彩莲,也会有马彩莲刘彩莲王彩莲出现,而她娘又那样的柔弱,结局似乎是不可逆转的。 即使栀栀这样安慰,可贺沥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问栀栀:“尚家人待你如何?” 栀栀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声音中都带了甜意:“姨母待我很好,阿佳哥哥也待我很好!” 贺沥闻言,心里才得了一些安慰,道:“我正在让人收拾家里,待一切齐备了,就把你接回去,以后你从家里出嫁。” 既然尚家待栀栀好,他也就放心了。 如今可以争取的是让栀栀成亲之前回家里住些日子,并从家里出嫁——女孩子要嫁人了,总不能从婆家到婆家吧? 另外他正在竭尽全力为栀栀准备嫁妆,尚家家大业大,栀栀不能空着手嫁进来,他尽力而为,让栀栀体体面面成亲。 贺沥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预备告辞。 谁知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女孩子的厉声呵斥:“薛姨娘,你往砂锅里放了什么?” 贺沥闻言一愣,当即看向李栀栀。 李栀栀听出了是负责在廊下小阁子炖茶倒水的如贝的声音,忙起身出了堂屋。 贺沥自然也跟了出去。 李栀栀脚步轻捷快步走到了廊下的小阁子里,发现如贝正握着薛姨娘的手,而薛姨娘的丫鬟祥芝在帮着薛姨娘撕扯如贝。 她忙问道:“如贝,怎么回事?”姨母身边的这几个大丫鬟,顶数如贝老实低调不惹事,因此她先问如贝。 如贝气得脸都红了:“姑娘,我在给您炖滋补汤水,姨娘过来和我说话,谁知我一眼没看到,姨娘就要往砂锅里放东西,正好被我拿住了手!” 薛姨娘脸色煞白,嘤嘤哭了起来:“我来给夫人请安,见如贝在熬汤水,便过来瞧瞧,谁曾想如贝这样诬陷我……呜,连个丫鬟也欺负我,我不活了!” 贺沥负手立在栀栀身后,看着栀栀如何解决此事。 栀栀先吩咐一边围观的婆子把砂锅端起来站到阁子外面,这才看向薛姨娘,淡淡道:“姨娘,既然如贝拿住了您的手,不如我们请衙门的人来验验砂锅里的汤水,看看如贝到底诬陷您没有!” 她看向柱子边立着的小丫鬟小榄:“小榄,你去绿竹轩请夫人过来!” 又吩咐另一个小丫鬟小梅:“小梅,你去东院叫景秀过来!” 小榄和小梅各自答了声“是”,先后离开了。 薛姨娘这才察觉到了恐惧,突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都趁老爷不在家,欺负我呢……” 栀栀一眼不发,立在一边看着她哭。 贺沥没想到栀栀有如此手段,心下大安,静静站在栀栀身后。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老爷回来了!老爷从西夏回来了!” 在喧哗声中,尚天恩携着董姨娘和新纳的小妾红姨娘,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内院。 尚佳原本在城外练兵,听母亲派来的小厮春分说贺大人去了府里,他生怕母亲上了贺沥的当,让贺沥带走栀栀,因此当即安排好公务,带着天和等人骑马飞驰而回。 他一进大门,便听到仆役回报说“老爷回来了”。 尚佳一听他爹回来了,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最后简直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