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冬夜中做得满身大汗,房间阳台外是宁静的天空。 直到情事结束的最后一秒,陈青才终于如愿地和方渐青接了一个世纪这么长的吻。 方渐青抱着她,好像陈青很需要他,离不开他一样,低声说:“陈青,你好粘人啊。” 这一晚,可能是吃了蛋糕的原因,陈青做了一个十分绵长的梦。 梦见方渐青十八岁生日的场景。 自方渐青高中毕业后,方荣林便对他倾注了更多了关心与关照,方渐青十八岁那年,方荣林为他办了一个豪华的生日宴会。 那天是方渐青第一次穿西装,可能他也觉得不自在,刻意背身避开陈青。 可他不会打领带,很快变得有些烦躁,频频发出不耐的声响。 陈青看不过去,走过去帮他系领带。 她拉住挂在方渐青脖子上的领带,可方渐青的身高太高,陈青抬着手十分吃力,于是她抬眼看方渐青,说“你能不能下来点”。 方渐青没什么表情地说“不能”,但很快微微俯下了身子,呼吸全打在陈青的额头上。 陈青变得有些焦躁,分明再平常不过的结也打不好,不由脸上发热。 方渐青低声说:“陈青,你到底会不会啊。” 陈青不说话,他又说:“陈青,你头发打结了。”然后手指从她的发丝里穿过。 陈青推开他,说:“好了。” 方渐青的手指上还缠着一根她的头发,看了她几秒,冷哼一声,没说谢谢便走了。 当晚的生日宴热闹非常,方渐青收获了无数掌声与祝福,但不知为何,方渐青的领带却莫名散开了好几次,而全场只有陈青一个不被允许进入内场而无所事事的闲人,她迫不得已地帮他系了又系。 到最后耐心告罄,让方渐青自己学。 大厅里人山人海,他们躲在二楼的屏风后。 这里分外安静,好像是独属于他们的另一场宴会。 陈青握着方渐青的手,告诉他应该如何做,他们的手交错又分开,分开又交错。 但方渐青是个糟糕的学生,学得并不是很认真,频频出错,不思悔改,进步缓慢,让陈青也变得心烦意乱,她问方渐青总是离开会场没关系吗,方渐青说没关系。 最后方渐青将领带系在了陈青的脖子上。 他扬眉说:“好了,我学会了。” 停了停,又讽道:“陈青,以后可千万别去当老师,你没有这种天赋,一点都不耐心。” 因为这句话,那条领带最后被陈青扯下来丢在了方渐青的脸上。 两人没有好脸色地分开,陈青一句祝福都没和方渐青说,去空房间等待梁珍他们快点把她接回家,方渐青则下楼重新接受所有人的热烈注视。 而那条领带可能因为弄皱了,整晚都没再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时隔多年,现在的方渐青早能熟练地系领带,系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但陈青依旧记得最初方渐青握着领带的笨拙动作,落在她耳边的低语以及比她烫上许多的缠着发丝的手指。 第二天,陈青先醒来了。 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房间里静得让人心灵安宁,方渐青还没醒,睡着时的表情十分安逸,比清醒的时候看起来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青静静看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拿开他搂着她的手臂,换上拖鞋下楼。 一楼同样安静,晨光像贝壳碾成的齑粉透过窗一点点撒点地板上,细小的鸟鸣声像汽车尾灯猛然撞进这个空间。 陈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