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陷害的沈如兰,两个主事如何敢瞒,当即收了道场,一同进宫求见景晟,将这番变化奏上。到底事涉先帝,两个主事唯恐新帝嗔怒,却不知这出戏原就是景晟受了太师太傅点拨之后与景宁磋商出来的,便是那和尚也是景宁从京外寻来的擅能口技的戏子。 什么鬼魂附身,什么昏厥不醒,不过都是一场戏。好叫众人知道李源刁恶狠毒,先帝不过是受了他蒙蔽方才误会了沈如兰。而将巫蛊案先抛出,也是叫众人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认定李源不是好人,这样再听得“李源”说出陷害沈如兰事后方有“哦,果然如此。”之叹。 如今看着事谐,景晟依旧装个才知道的模样,因着“李源”的鬼魂是在祈福的法/会上认的罪,也好说个证据确凿了,自是要替沈如兰昭雪,感叹一回,方使人急召太师、太傅,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人来见,使两个主事将此情又说了回,方道:“原来沈如兰是叫李源屈害。沈如兰即是冤枉的,如今还要诸卿商议个章程来。”诸人领旨退出。 又说太师太傅们听着李源鬼魂认罪一事,知道必是景晟手笔,念及景晟年纪,能将使办成这样也算难得了,都有些欣慰,在众人商议时,太师就道:“如今即知沈将军身蒙奇冤,合该格外加恩。”太傅也道:“当年抄没的家产也要发还他的后人,总该细细查访,固然寻着后嗣要紧,可也不能使人冒充了去。” 到了这时大理寺卿罗士信不免将翠楼比了出来,道:“这妇人自陈是沈氏,总有七八分准信哩。”礼部尚书却叹道:“便是沈如兰之女,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嫁了人的,沈氏家产分一注与她也就是了,总要男丁来承继哩。” 太师又说:“当年沈氏有两个不足十六的男丁是发往西北去的,应当奏明圣上将人寻回。若是这俩人还活着,自是再好不过,若是死了,便是本族无人了。本族无人了,旁支难道就没有了吗?选一个来做沈如兰嗣子也就是了。”诸大臣也都赞同,细细讨论一回议出了章程,道: 沈如兰复冠军将军加太子少师衔,使有司寻沈如兰及其族人尸身。沈将军归葬沈氏祖坟日令赵王代为祭奠;沈氏遗孤复其户籍,旧宅与家产田地尽数赐还。 太师太傅们携了章程来见景晟,将章程承与景晟看,先道是:“沈氏即是受屈而死,只复其位怕不能叫天下人心服,是以臣等以为,迁葬日使赵王殿下主祭,他是先帝亲子,您的哥哥,如此作为,也显得朝廷公允,以安天下人心。”景晟自是点头,含笑道:“卿等周到。” 而后二人又把沈如兰侄儿若是寻回了该如何安置,若是都死了又该做甚打算也回了景晟,景晟听了叹息一声道:“只望上天垂怜能保沈氏一线血脉。” “李源鬼魂”在法/会上认罪,莫说是大殷朝仅见,便是前朝也没有这样的故事,一时众说纷纭,不过一日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就没不知道的,人人都等着看朝廷作何处置。又过得三日为沈如兰平冤昭雪的诏书就下来了,因李源一门都死绝了,这样处置也罢了,真细究起来,固然李源心存歹毒,先帝也有失察哩。 又过得四日,宫中传太后懿旨来,召沈如兰之女沈昭华觐见。 翠楼本就是个胆怯的,听着太后召见就生出了惧怕,只不敢不从。是以离着宫门越近就越怕,倒是自称唤作秀云,奉了太后旨意来接翠楼的宫人看着她害怕,安慰道:“太后娘娘为人最是慈悲哩,你只管放宽心,依礼参拜就好。”翠楼捏着帕子胆战心惊地称是,又壮起胆子觑了身边秀云一眼,见她圆圆脸上都是笑容,只是一双眼不住地往她脸上看,心上更是害怕起来。 因是椒房殿的宫车,押车的又是椒房殿的掌事大宫秀云,司马门的内侍侍卫连着查也没查就将宫车放了进去,一路行到椒房殿前,宫车停下,那秀云先在小宫人的扶持下下了车,方唤翠楼出来。 椒房殿是大殷朝历代皇后居处自是气势宏大壮丽,翠楼连着细看也不敢,垂了头跟着秀云往殿内去,因一路上秀云回头瞧了她好几眼,直吓得翠楼脚下如飘云一般地随着秀云进了内殿。一听得秀云口中喊出太后娘娘来,翠楼已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自景晟下了替沈如兰昭雪的诏书,阿嫮本就是装病,自然就痊愈了,耐着性子又将养了两日,便下诏召见沈昭华。她与景晟言说的是:到底叫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家吃着那些苦头,总要给她些体面,景晟听说自然答应,只怕阿嫮劳神,强压着她又歇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