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强行理智下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很快,他得出结论:不是。 可同时,他又得出结论:接生时,他并非释然秦灭韩,也与什么对农人的愧疚无关,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当时脑子里不存一丝半缕旁的心思,不记得韩,不记得母牛事关秦的民生,就是简简单单去做那一件事,没有任何属于谋士的算计。 张良轻轻叹了一口气。 可不管怎么样,他确实为秦做了一件事——哪怕是无足轻重,他做不做结果都不会变的事。 一想到这个,张良就心塞了,他坐在假山之后,倚靠山石,把自己埋进阴影里。 心塞塞。 自闭。 迷迷糊糊睡过去,天地为庐,鸟儿落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将张良惊醒,望着天边鱼肚白,才惊觉自己睡了一晚上。 整整一晚上始皇帝那边都没有拿他问罪昨夜的不敬…… 张良立刻明白了,必然是神女将此事替他挡了下来。 他又欠了神女一个人情。加上之前为农人恳求那次,就是两个人情了。 短短一个月不到,就欠了两个人情? 张良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 他是不是就不该来国师身边? 系统那边忽然收到技能反馈的信息,瞅准青霓和始皇帝谈话的空隙,在她识海里慌慌张张:“衣衣不好了!刚才技能反馈,张良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怀疑了。” 青霓眼眸一凝,抬起手端了茶盏,放到唇边假装喝茶。始皇帝适时止住即将开口的下一句话,而这时候也没有端茶送客的说法,他便平静地等着神女抿完茶水。 青霓趁机问系统,“怎么回事?你们的技能也太不靠谱了吧,说好的不会怀疑呢?” 系统也搞不懂,“按理来说,我们的技能不可能出差错的啊!” “技能反馈了什么?说来我听听。” “反馈了张良的一道心思,他在想自己当初女装来你身边,是不是来错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好,你真是吓死我了。张良这个想法……我给你打个比方,相当于他高考报考了某个大学,学校按照入学顺序给他安排宿舍,但是他跟舍友闹矛盾了,就愤愤地想:我当初就不该报名这个学校!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后悔报名这一决定。” 解决了系统的困惑后,青霓放下茶盏,看向始皇帝,“陛下所担忧,是否会一直有阳奉阴违之事,只要人还有心,此事就不可避免,唯有尽量避免。” “不知要如何避免?” “如今天界就有一法,吾思来想去,倒觉得颇合陛下心意。” “还请国师明说。” “此法在天界名为新闻联播……” 青霓尽量用最容易懂的描述将它形容出来。 始皇帝立刻抓住了重点,并且很快运用出来:“诸如这次代田法,待各郡县将亩收产量上报朝廷后,朝廷再做一汇总,下发各郡县,命官员派人于人流最多处念读所有郡县的产量,若是那些没有用代田法的,发现自己的粮食不如别的县城收获高,自然就会去查证。” 一查证,就会发现是事实,然后便会明白,神女提出的代田法的确是好办法,他们不信神女是他们吃亏,这可比朝廷派人在他们身边不停耳提面命有效多了。 神女轻轻颔首,“正是如此。” 这是一柄利剑,一个至关重要的喉舌,然而神女就这么随口道出来,让秦能握住这剑的剑柄,操纵它。 始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神女。 他们都想错了,受凡人神话影响,以为天界仅是一处仙人居所,与凡间朝廷无差。但是,人间国度懂得用变法来改变国家,一个存在了千万年的地界,又如何会死水一般不曾变化?恐怕早便变得庞然大物,他无法一窥全貌。 神女提出来的新闻联播,观她神色,在天界只怕早已司空见惯,随口道出的普通事物,在凡间却是国君都要将提出之人奉若上宾的提议。 或许,哪怕神女对政治不感兴趣,她天然站的高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