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脸上仍透着期待,哪怕这些美好愿景在他们看来,太过虚假了。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存在呢? 令汲黯惊讶的是,那女娥听完后,竟然一声也不吭,没有安慰,也没有哄骗,更没有不屑。她仅仅是听着,在乡人停下话语后,没多久,她就起身离去,那杯酒一直拿在手上,终究没喝。 汲黯思索数息,跟了上去,走出一段距离,确定乡人应当听不见他们谈话时,才问:“你为何要说方才那番话?” 没有听到回答。 汲黯又问了一遍:“你为何要说方才那番话?” “嗯?”少女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从远方掠回,停留在汲黯身上,解释:“刚才在想事情。” 汲黯点点头,再次开口问第三遍:“你为何要说方才那番话?” 精卫说:“他们的要求,我都能做到。” 汲黯脚步骤然停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都能?” 精卫点头,“都能。” 汲黯眸光锐利起来。 这太荒谬了! ——就像是杂交水稻问世前,有人说地里粮食能亩产一千公斤那样。听到的人,不是觉得对方在吹牛,就是觉得对方想搞什么骗局。 精卫也不管他信不信,只是平静地说着:“我家中有藏书三百八十四万卷。” 听到这个夸张数字,汲黯心脏不由漏了一拍,他几乎本能地要直斥少女,让她莫要撒谎。 这年头一书有多难得?一本《孟子》三万来字,要刻五十六卷竹简,没车子都拉不走,外借?你做梦!最多给人抄,还挑人,很多学子想借来抄录,不千求万求,搞个程门立雪表示诚心,休想人家松口。 大汉国家藏书,也才三万多卷,你张口就是三百八十四万卷?项羽没烧咸阳宫前,里面集天下藏书,也没这么多吧? 精卫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里面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农业知识,汲黯接过后,随便滚开两列,眼睛就直了。再往后翻,发现并没有多少字。“这就没了吗……”汲黯一时间不免有些怅然,“是作者还没写完吗?” “是我还没有抄完。” 汲黯没多想便追问:“为何?”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它给皇帝。”少女声音里带着一股孩童般天真的忧愁,“他看着不是个好人。” 汲黯:“……” “哎呀,对不住,我忘了。”精卫掏出金四两,塞到汲黯手里。 汲黯:“……?” 罚金四两的意义,不是让你给钱后,就可以随便说皇帝坏话啊! 精卫不管,精卫继续忧愁:“要是给了皇帝,他不是个好人,万一看到地里收成变多,就增多税收,那岂不是没有变?而且,粮食多了,他有了底气,会更加发动战争,可是人民需要多交税,能留在手里的粮食和之前无甚两样,又得忍受战役,倒不如不给这卷农书。” “!!!”汲黯虎躯一震。 还管什么说不说皇帝坏话,事后他必定为此对陛下负荆请罪,现在先—— “不,女士,并非如此。若是能两头兼顾,又有民心又能打仗,陛下他肯定会放缓一些征战步伐,保持原来的赋税,慢慢征收粮食——亩产增多,三十税一所收租子,亦会增多,这笔账很好算。” 汲黯语气铿锵有力:“陛下虽不是好人,但他是一位优秀的帝王。” 精卫露出狐疑之色,“当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