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低垂并不与袁瞻接触,她抱拳恭敬地回复:“大人,按您的吩咐,下官一直暗中观察徐夫人。” 他敲了敲桌面,“徐夫人有何异常,你有什么发现吗?” “徐夫人的举动大多都符合逻辑,但是她却特意避开众人,将一枚银镯子戴到了吏部侍郎施精濂的女儿施安婉的手腕上。” 闻瑎刚才在和施安婉交谈时,她特意又着重观察了一遍她手上的那两个镯子,玉镯是寻常的尺寸,但让她奇怪的是银镯子却要比寻常的样式粗上很多,中间也没有镂空之处,只有几处精美的浮雕,似乎价值不菲。 闻瑎将自己观察到的疑点向袁瞻说了一遍,用词严谨,不带自己的丝毫情绪。 “最近这两位大人可比之前亲密多了,看来徐阁老是有意和施家结为亲家。”袁瞻看向闻瑎,“珩屺,今日你辛苦了。” 闻瑎听到他这句话,忽而噎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袁大人,作为大理寺的一员,这是应该的。您为大理寺和陛下殚精竭虑,您才是辛苦了。” 闻瑎说完之后,紧接着又拱手苦笑着说:“只是今日这般实在是太难堪了,下官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了。今日没有被其他人认出,实在是万幸了。” 闻瑎隐去了徐令孺那一段小插曲。 袁瞻眉眼带上一丝笑,只是视线扫到她的手腕,上面空无一物,那串佛珠不在了。袁瞻眼眸微闪,他摩挲着手里的珠子,慢条斯理地盘起来,檀木圆珠相互碰撞,在他的手上滚动。 闻瑎看到了他的动作,心下冷啧一声,她从怀中掏出那串佛珠,递给袁瞻:“袁大人,完璧归赵,物归原主。” 袁瞻深邃的目光掠过她的纤细修长的手,淡淡道:“不必,那本就是送你的。” 闻瑎低头,眼皮快速眨动,这才十分苦恼地说道:“但是方小姐已经误会了,她又是方寺丞的妹妹。若是以后让他人误会了,属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若是不想带,那就收好。” 袁瞻的口吻不容置疑,闻瑎拿着佛珠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下一刻机械地又塞进自己怀中。 “下官清楚了,定会好好保存。”闻瑎咬牙微笑,反正她是再也不会戴了。 为何会有这次的任务,闻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的答案,她不再像昨日一般急于向人求证。这种涉及大齐最顶层的事情,她目前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袁瞻凝视着香炉,“珩屺,我见你有些累了,明日你便休息一天吧。” - 袁府,下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道:“衣服小的放在这里了,您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袁瞻不耐地挥手。 那仆人立刻离开了屋子,一刻不敢停留。 袁瞻拿起闻瑎穿过的那件鹅黄色襦裙抱在他的怀中,那双本是清冷的眸中露出些许的癫狂神色。 - 袁瞻现在不仅是她的顶头上司,更是如今皇后的亲兄长。大理寺卿又是此人的连襟,这大理寺可以说全是袁家一派,而袁家如今又是板上钉钉的皇亲国戚。 皇帝皇后关系即为亲密,因此对于袁家也颇有优待。虽说这是坊间传闻,但这消息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别说闻瑎一个七品小吏了,就是比他品阶高的普通官员没有足够的底气,也不敢随意招惹现今的袁家。 这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实在让闻瑎头疼,当初做官的目的已经近乎全部达成了。今日又如此之巧,再次见到她娘,京城似乎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闻瑎又一次动了辞官返乡的念头,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先不说老师会不会失望,闻瑎想到宋端,又想到如今态度愈发诡谲的袁瞻,就知自己不可当一介无权无势的平民布衣。 京畿之地,纷扰频繁,局势复杂,再过一段时间,她打算自请外任。闻瑎这般想着,心绪舒畅些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