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可真冷呢,往年这湖可都是不结冰,现在却这么厚……不过女侠姐姐,你怎么知道这法子能抓鱼的?而且你会烤鱼,好厉害啊……” 一条烤好的鱼递到了云哥儿的手里。 他睁大了眼看去,珈以只朝他笑了下,“吃罢,小心烫。” 云哥儿道了谢,凑过去轻轻咬了口,眼睛都喜悦得眯了起来,“好好吃!”他尽力想要用语言来将这种美味表达出来,“就和我阿娘做的桂花糖一样好吃,果然长得漂亮的人做出来的东西都格外好吃吗?” 这孩子真是一次比一次更会说话。 珈以陪着他在湖边吃了三条烤鱼,天上又飘飘摇摇地下了雪,云哥儿了这会儿又捡回了和珈以相处的熟悉感,摸着吃饱的小肚子,和珈以说起自己的烦恼。 “阿娘不喜欢二哥,她觉得二哥太急功近利了,可阿爹却说二哥这样才能光大严家,还催我向二哥学习,可我听旁人说过我大哥,我更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云哥儿戳着手里的枯柴,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却要去满足大人们的心愿呢?就因为我们小,不懂事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委屈,“可我再小,我也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呀。” 他蹲坐在地上,无比烦恼地想要坚持自己的模样,和他大哥真的很像。 珈以没回答他的疑惑,因为即使回答了,有严守耀那样目的明确的父亲在,云哥儿不管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她握在云哥儿握着的那根枯柴上,用前头烧出的焦炭,带着他在地上画了只简笔画的小鱼,云哥儿认了出来,好奇地“噫”了声。 珈以又带着他去画花草树屋、云鸟虎兔。 云哥儿立时便忘了自己在烦恼什么,兴高采烈地照着画。 他的烦恼已不再是属于孩子的,可他的快乐却还是一团孩子气。 第70章 魔教里的女侠(4) 珈以并没有在严家久留,因为她不想和除云哥儿外的任何严家人打照面。 可她临走,云哥儿便是一副依依不舍又强忍着不说的模样,又乖又懂事,嘱咐她在江湖一定要分外小心,别被旁人骗了。加上小家伙嘴甜会说话,那小模样又长得好,她偶尔还是会去他院子里走一趟。 两年里去了三趟,云哥儿每次见她,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可他眉目间藏着的忧愁却越来越多。 珈以知道是严守耀在江湖中名望高到了巅峰,偏他行事又颇喜功劳脸面,轻易不愿让旁人得了好处越过他去,渐渐就引来了各方的不满与嫉恨,如今大抵是在品尝到了从高处跌落,被旁人算计的烦躁与焦灼。 她甚至还知道,严守耀顶着“爱妻如命”的好名头,偷偷在外养了个外室,生下的小儿子都已经三岁多了。 她无意间和滕星野说漏了这件事,后者睁大眼看她,差点将手里的烤鸡给扔了出去,“叶珈以你不会吧?你别告诉我,因为这事儿,你还要给他个十年!” 珈以白了他一眼,从他怀里抢过烤鸡撕了鸡腿,轻描淡写的语气,“严守耀他又没儿子再救我一命,且那小儿子根本不是他亲生的,是他那院子的管家的。” 滕星野瞠目结舌。 他被这八卦消息惊得回不了神,珈以已经毫不手软地开始吃第二个鸡腿,“再说,就是我不能动手,旁人怕也不想他多活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珈以也没想到严家的变故来得这么快。 十一月十七,她受到了下面递来的情报,说是严二少在外面惹了事,仇家纠结了一伙儿江湖人在追杀他,而他一路往南,显然是朝着镇宁而去。 珈以略思索了一瞬,就将这事在大殿上禀给了滕萧。 滕萧走火入魔多年,体内经脉错乱,神功卡在第八层始终不能寸进,倒是越发忌惮叶严俩家,略一沉吟就准了珈以的提议,却又让滕星野带着人一同前往。 两宿敌在大殿上对视了一眼,满是嫌弃,应得不甘不愿。 而下了山离了教众的视线,滕星野抹黑进了珈以的屋子,打头第一句话便是,“这大魔头疑神疑鬼的心更重了,竟连这点事都巴不得我们互相制掣。” 珈以内息紊乱,正凝神静养,并未曾搭理他。 滕星野自拿了她桌上的糕点塞嘴里吃了,他幼年受苦,食不果腹,对吃食远比旁人还要小气几分,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