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泽虽说是躺下了,但脑袋隐隐约约的胀痛让他始终无法入睡,难受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之中,他又听到门铃声,没力气多想,就晃晃悠悠的从床上又爬起来,脚步一轻一重的走到玄关把门打开。 入眼一抹高挑的身影让禾嘉泽晃了神,有一瞬间将门外的薛迟错认成严霁,等他迟钝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薛迟半搂半抱拥回了屋。 客厅里一片狼藉,充斥着一股油辣味,空酒罐散落遍地,茶几上的纸团与龙虾残骸堆得老高,薛迟扫了一眼后不由蹙眉。 走到一半时,禾嘉泽腿脚有些发软,薛迟眉间紧皱将他打横抱起,试到他灼热的体温后,眼神中出现一丝担忧:“发烧了还喝酒,你不要命了吗?” 此时禾嘉泽的反应比平日里慢了不止一拍半拍,等被薛迟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成一条后,才想起来问:“谁让你来的。” 薛迟帮他倒了热水,又拿起床头上几盒药看起来:“你今天没有来学校,我有点担心,你先睡,过一会儿我喊你起来吃药。” 禾嘉泽像是没有听懂一样,懵懵懂懂的又问一遍:“谁让你来的啊。” 薛迟见他挣扎着要爬出被子,又连忙将他摁回去:“我自己来的,我想见你,没有其他人让我来。” 禾嘉泽哦了一声后没了下文,薛迟哄了他两句后走出了卧室,顺手将门关上。 他匆匆走到客厅,收拾起茶几与沙发附近的啤酒罐和食物残渣,来来回回跑下楼丢了三大袋的,又把地板、桌面与沙发上的油渍一点点清洗干净,忙碌了许久后才将公寓恢复原状。 将屋子里收拾干净后,薛迟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洗把手后朝主卧走去。 刚推开门,他就听到屋中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薛迟放缓脚步走到床边,弯下身伸手将禾嘉泽埋在枕头里的脸扭过来,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薛迟靠近他耳边浅声问:“怎么不睡觉,哭什么呢。”声音温柔到令人心暖。 禾嘉泽像是被触动了开关一样,眼泪掉的更是厉害,哑声说:“睡不着,我的头好疼……我睡不着。” 他嘟嘟囔囔不断重复着这两句,睁着一双被水雾蒙上纱的眼睛左顾右盼,垂下的眼尾梢红晕一团,看起来是难受极了。 薛迟拍着他的后背:“闭上眼睛,听话。” “热……好难受啊,我睡不着。”禾嘉泽声音细细弱弱的,不似平日里傲气凌人的孔雀,脆弱点暴露得一干二净。 薛迟闻言将手探进被子里,试到禾嘉泽身上出了不少汗,约莫是这个缘故,他一个劲的想把被子弹开。 为了压着不让他乱动,薛迟不得不爬上床,将禾嘉泽连人带被子一起搂着不放。 薛迟隔着被子顺抚着禾嘉泽的脊背,低声说着:“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睡着就不热了。” 挣扎到半夜时禾嘉泽也累得没了精力,在薛迟一声声安抚下陷入深眠之中。 接着月色冷光,薛迟看见仍有眼泪从禾嘉泽眼角渗出,梦里好似也不安稳,偶有一两声呜咽梦呓从口中溢出。 他掐着时间,算着已经可以吃药的时候,将禾嘉泽扶坐起来,将几片药喂到他嘴里,顺着温热的水送服,禾嘉泽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还算配合。 半杯水喝下去后,禾嘉泽别过头,将下巴放在薛迟肩窝处,躲避凑到面前的水杯。 薛迟温声细语的问:“再喝一点好不好?” 禾嘉泽又想拱出被子,扭着头说:“不。” 到杯中水都彻底冰凉了,也是没有成功让禾嘉泽把剩下半杯水给喝下去,即便是醉态时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肆意。 薛迟怕禾嘉泽隔日醒来时看他在这里会闹情绪,原本打算给他喂完药后就悄声退场,可他刚从床边走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