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炽一把托起爱将,笑道:“千秋功过,留给好事者跟后人去评说吧,咱们只干男人该干的事。” “陛下!”魏无恙再次被震撼。 刘炽笑道:“你若真能打下河西,我就许你一个愿望,只要你能想到的,任何心愿都行。” 魏无恙怔愣,醒悟过来连忙急急说道:“无恙在江陵两年,承蒙临江王和翁主照拂,能找到明月夫人也多亏他们,陛下可以先不送翁主去和亲吗?只要拖延一段时间,等我们攻下河西,就再也不用忌惮匈奴人了。” “是 破虏跟你说的吧?”刘炽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难怪这个节骨眼上派你回来献马,我就知道他会识破太后的计划。” “不是,”魏无恙想到赵破虏往衣袖里藏东西的情景,连忙替他辩解,“是无恙自己……” 刘炽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解释,是我们刘家对不住他。每每想起他到现在还不娶妻的原因,我就心里臊得慌。他一辈子的幸福就毁在和亲上,他是为了所爱之人才去的边关,没想到厮杀十几年,还是得靠和亲来换和平。他那么刚直,肯定觉得这是对他和将士们的极大侮辱,所以才会派你回来请战。” “他一介文士,却有保家卫国的武将情怀,我对他只有佩服与汗颜。你给他带个话,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替他牵线,让他与长姊再续前缘。” “至于芳洲翁主,我只能答应你暂时不会动她,再多的我也应承不了,毕竟上面还有三公和太后,关键还得看你和破虏。” 魏无恙听明白了,刘炽的意思是只要河西大捷,他就有理由和底气与朝臣和太后抗衡。即使贵为天子,冲锋陷阵时也需要坚实的后援。 “谢陛下!无恙即刻返回边关,跟长平侯一起做战前准备。” “不急在这一时,今晚我要与你秉烛夜谈。来,给我好好讲讲河西和西域各国的事。” “是!” ……第二天一早,魏无恙到碧霄宫向太皇太后和芳洲辞行。杜凌霄还在睡觉,张宝干脆将他直接引到芳洲寝殿,不仅“识趣”地带走所有宫婢,还“善解人意”地替他带上门。 他本就对魏无恙钦佩有加,又听芳洲说了他们在阳陵的事,再加上太皇太后懿旨,对他与芳洲是一百个乐见其成。 魏无恙却被他的举动弄得尴尬极了,他是想跟芳洲独处没错,也的确想跟她说些交心之语,但也用不着这么夸张,搞得他像是来偷会的情郎,有多见不得光似的。 不想站着干等,他煞有介事地在殿中转悠。走着走着,来到一扇虚掩的小门前,忽听“哗哗”搅水之声不绝于耳,听声音似乎有人在沐浴。 他停住脚步,准备往回走,却听芳洲娇柔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嬷嬷,是你吗?我后背有点痒,你进来给我挠一下吧。” 魏无恙目力极好,搭弓射中十丈开外的敌人都不在话下。鬼使神差地,他朝虚掩的门缝看了过去—— 芳洲赤身背对他坐在浴桶里,胳膊绕过脖子,修长的手指想去挠后背上的一个小红疙瘩,但总差那么一点点才能够到。尝试几次后她有些不耐烦了,撒娇大呼:“嬷嬷,你倒是快点啊。” 魏无恙进退两难,还没想好怎么办,就见芳洲要转头,慌忙出声阻止:“别回头,我替你去叫嬷嬷来。” 沙哑低沉的嗓音让门内外的两个人俱羞红了脸,魏无恙顾不上丢脸,撒开丫子落荒而逃。 祝余进来时,芳洲已经穿戴整齐,在殿中央正襟危坐,不像有事的样子。 “翁主你找婢子?”她狐疑地问。 芳洲俏脸泛红,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嗯,已经没事了,嬷嬷去把冠军侯叫进来吧。” 祝余边走边嘀咕,也不知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把她当蹴鞠踢来踢去的。 魏无恙进来一看到芳洲的样子,俊脸顿时又涨得通红,目光也不知该往哪里安放,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对面的佳人。 “呆子!”芳洲”“扑哧”一声笑了,她原本也是极难为情,但见他一副比她还要局促不安的模样,顿时就没那么慌张了。 她柔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魏无恙大窘,很想说两句让她安心的话,但一想到此去前途未卜,他心中的豪情壮语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看他在刘炽面前说得轻松,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与匈奴的这一战将会异常艰难。救她是一回事,用没影儿的承诺捆住她又是另一回事,他虽爱她,但绝不趁人之危,挟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