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一声,姬嬿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惊惶四顾,对上一双漂亮的眸子,见她醒了,那眸中讥诮转瞬即逝。 “太后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女妾唤人……” “这是哪里?” “回太后,这里是渔阳。” 打量四周摆设,果然与林光宫不同,姬嬿心中狂跳不止,一时有些吃不准刘炽的心思。昨晚被他“人赃并获”,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他非但不杀她,还带着她一起到了渔阳。 “陛下呢?去叫他来,我要见他!” 云梦站着不动:“太后有什么话跟女妾说也是一样的……” “贱婢,我要见我儿子!”姬嬿红着眼,怒目而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的眼神,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我是陛下生母,你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少在我面前狗仗人势!” “你以为我失势就可以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装模作样的贱妇,当年黎姬在我面前……” “陛下!” 一声带着委屈的轻唤打断她的唾沫横飞,冷不丁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里,姬嬿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炽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云梦抓着刘炽衣袖,急急忙忙劝慰:“陛下,都是女妾的错,您别怪太后,她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再受刺激了。” 姬嬿老蚌怀珠,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没法跟年轻人比,稍一受刺激就会昏厥,时间久了对身子肯定不利。 她说的是大实话,听在刘炽耳中却是无比刺耳,他阴森森盯着母亲明显比正常月份要大得多的肚子,冷笑掀唇。 “阿母错了,阿梦不仅仅是暖床的玩意儿,她还是我爱的人,冰清玉洁,忠贞不二,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与天子比肩。” 他的话似一记耳光,重重扇下来,打得姬嬿猝不及防,头晕目眩。她脚下踉跄,面上满是凄楚与不敢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母?”怎么能在他的妾室面前,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姬嬿愤怒低吼:“你如果非要这么羞辱阿母的话,还不如杀了阿母。” “腿在阿母自己身上,儿子可没拦着你。” 刘炽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等了半天,不见姬嬿有任何动作,凤眸一黯,决绝地搂着云梦转身就走。 哪怕她有半分血性,他都会佩服她,宽宥她,不再追究她的弑君之罪。 可惜啊,终究还是失望了…… “这是刘全的别宫,非常安全,阿母以后就住在这里,绝对不会再出现不长眼的贼人半夜三更摸进来,强了当朝太后的事……,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个兄弟。” “不,”姬嬿失声尖叫,“你打算让我老死在这里?我是先帝皇后,就算死,也要与先帝合葬阳陵才对。” “有何不可!”挺拔的背影头也不回,“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只是将阿母一人关起来已经足够仁慈了。至于合葬,阿母可以自己去问问先帝,听听他怎么说罢。” “你……这个……不孝子。” 姬嬿指着他的背影气得发抖,舌尖泛起阵阵苦涩。谁能想到,曾经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太后 ,居然落到众叛亲离,人人喊打的地步。 天大地大,何处容身,又有谁能给她倚靠? “阿母!”有人在身后唤她。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