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上古凶兽盘踞的大荒常年黑雾缭绕、寸草不生,还专门吸食神仙修为,上神的仙术在那里也会抵消一半,更遑论他这个小小上仙。 他匆匆往东王公怀里塞了一物,转身就要走,却被更加凉薄的声音唤住。 “这明明就是一双女仙的云履,你是不是又在哪里留情了,所以才跑到我这里避祸?” “嘿,我这暴脾气……给我给我,不要拉倒。”月老作势要去抢夺,口中不忿嚷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是再帮你我就是狗。” “扑哧。”仙童忍不住埋头笑了,这月老对上自家冷面君上没有一回不落败的,说到最后总以赌天咒地告终,到了下一回依然如故。 东王公静了半晌,终于将云履提在手上,将信将疑地问:“此物对我修行有用?” “有有有,当然有,比你独自参悟有用多了,可以帮助你白日飞升,脱魂离窍,快活无比。”月老忙不迭点头。 “那我姑且信你一次,弦思,我好像在凡间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还得下凡一趟。” 月老撇撇嘴:“你干脆把记忆解封不就行了嘛。” “那可不行,封印虽是我自己种下的,但我对着九重天发过重誓,无故不得自行解封,否则必遭反噬。” “唉,”月老摇头叹气,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就可劲作吧,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来求我的。”话落,人影已消失不见。 东王公来不及细思好友的话,就见一只青鸾以极快的速度朝昆德宫俯冲下来,他定定站着一动不动,青鸾飞速降落的巨大旋风吹得他的衣玦猎猎作响,却不曾撼动他的脚步半分。 好拉风啊!这才是昆仑女帝该有的气势! 被疾风吹得东倒西歪的仙童忍不住膜拜缓缓朝他们走来的身影,团团紫气围绕下,一个仪容俱佳的绝色女子优雅地步下青鸾,迎着各路目光徐徐而行,仿佛天地都不在她眼中。 “砰砰砰!”东王公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以为是修炼过度引起反噬,连忙运气压制,谁知心跳得愈发快了。 “东王公,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婚约的事,你看咱们从未见过面,就这么突然成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女子皱着好看的眉头,微微撅着小嘴,像是在跟情人撒娇。 原来她就是西王母,他未来的妻子啊。除了娇气一点,似乎也没有那么不顶事嘛。他神色稍缓,打算跟她好好说上两句,谁知女子见到他手里拿着的云履就变色了。 “登徒子,我的云履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她就说嘛,与陵游相 遇那天,水潭边无缘无语刮过一阵大风,随后她的云履就不见了,害得她还冤枉了他。 这是东王公头一回对女仙和颜悦色,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如何咽得下这样的冤枉气,语气不由跟着脸色冷了。 “我怎么会知道?西王母自个儿的东西遗落在什么地方,自己心里没数?难道不是你送给某个男神仙的定情信物?” 我呸,还定情信物?有这么说自己未婚妻子的吗?还没成亲就给她瞎扣帽子,以后真成了夫妻还不得天天吵死?这婚得退,必须退,早退早好,退得一干二净最好。 “不瞒东王公,我还真就有个相好的,他虽然样样比不上你,但我就是喜欢他,我今天也是为了他专门来找你退婚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陵游的笑貌,他们之间没有承诺,也没有告白,她只是给了他一颗长生药而已。但这些话说出口以后,她忽然明白原来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茶饭不思,都是为了这个凡间的男子。退完婚,她就下界去找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你很好,不愧为昆仑女帝!” 东王公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他明明才与她第一次见面,为何听到她说有喜欢的人会心痛得不能呼吸? “我还是那句话,姻缘天定,纵使无意,也得受着,西王母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婚我绝不会退,不管你来多少次。”他一字一句残忍说着,看着她的俏脸从红润变为惨白,他的心里并没有好过半分。 “自大狂!不可理喻!”木樨跺脚,一眨眼娇俏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次气呼呼离开,第二次又是不欢而散。 “唉!”仙童忍不住又长又重地叹了口气,他刚刚看到木樨拭泪了,能把这么可人的女仙说得哭,君上这嘴巴也真够毒的。 “你看着我干甚么?我难道说错了?”东王公瞪着自家仙童,这小子跟着他修行了千年,不会这么容易就胳膊肘往外拐吧? “君上,要不您亲自去昆仑虚一趟吧,您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妥……” 东王公直觉这个时候追过去不是好m.XIApe.cOm